“那你今晚要去哪里呢还住在我家里吗”
午休时,清源晓海像是觉得她一直住在自己家里完全不现实,于是开口提问。
冬雪砚春的喉咙犹豫似的上下动了一下,她看向正在吃着便当的清源晓海,随即伏下眉头一脸哀愁。
“没办法,我还是要回去。”
清源晓海抬起眉眼,她比以往仿佛多戴了一个阴霾的面具。
“信不过我”
“不是说这个啦。”冬雪砚春露出苦笑,昨晚自己都像个任人摆布的兔子那么说了,他都没上手。
“那有什么害怕的”
他温柔的问话总让冬雪砚春的心里淌过热流,她挺直腰肢笑着说:
“都说了相信啦,而且晓海我和你说喔,我想靠做刺绣赚钱。”
“刺绣”
“就是很漂亮的手工刺绣,它能刺在衣服和锦囊等等上面,你不在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学刺绣。”
“你想成为专业的刺绣作家”
冬雪砚春的背部又整个驼下来,愁苦着脸说:“目前专业可能做不到,我只能在会津若松这个小地方试试了。”
“喜欢的话努力去成为专业不就好了。”清源晓海说。
“不行的,我打死也不敢向家里人说这事。”少女垂下的眉角反应出她的胆怯,“如果要专业还要报学习班,那样又要花钱。”
清源晓海的嘴角一撇,这种不关什么都要牵扯到钱的生活好恐怖,真的好恐怖,听的人头昏眼花。
“刺绣的学习班要多少钱呢”
“晓海,我不能再拿你的钱了啊。”冬雪砚春满脸无奈。
“为什么”
“那样子就太自私了,不会被允许的。”
“谁不允许”
清源晓海见缝插针的反问,让冬雪砚春不知如何回答。
今天的天气很热,因为汗水,她的刘海黏在额头上。
清源晓海伸手过去帮她梳理,她小小吃了一惊,接着小脸上泛着淡淡红晕,眼眸如同风吹过的湖面飘摇不定。
“那这样吧砚春,如果这段时间我有钱了,在保证生活的情况下,就让我来帮助你可以吗”
这世上有些人天生两手空空,有的人天生负担承重。
有的父母能给予孩子帮助,有的父母只会拖孩子后腿,即便逃过一劫,也可能会因为伴侣或者朋友而背负上新的累赘。
但对清源晓海来说,既然是自己做出的选择,那就必须承担起某些责任,这和「天生责任」论不同,是自己自愿承认的责任。
无论将其视作负担也好,鼓励自己向上奋斗的动力也罢,都意味着要将这份责任贯彻到底。
窗外,是蓝白相间的天空,绿色树叶。
室内最为瞩目的是他的脸,如阳光和蔼的眼神让冬雪砚春的心猛跳了下。
「喜欢」这个词从脑海中闪过,他那白皙的手略显骨感,从中散发类似于慈爱的温柔,不知不觉间已经把自己的心侵蚀地千疮百孔。
最为重要的是,自己从未给他任何回报,而他倾注的感情却丝毫不减。
“被你这么说,我也挺难回答的”冬雪砚春带着几分笑意,裙子下露出的双腿像是隐藏什么似的交叉着。
“那就这样咯,吃饭。”清源晓海说。
“嗯。”
冬雪砚春深吸了一口气,既然清源晓海将资源倾注到自己身上,那自己也只能拼劲全力地去回应。
那天之后,冬雪砚春就经常拿着刺绣去清源家里做,她的作品都是很小的物件,如书签和锦囊之类的东西。
清源晓海不懂,但只要她待在房间里默默地刺绣,自己写也能安下心来。
“再这样下去,会被人说闲话的。”
“诶什么意思”
时间在寂静中悄然流逝,在一天吃完饭后,清源渔麦罕见地主动来找清源晓海说话。
今天冬雪砚春没来,清源渔麦终于上了餐桌。
“我学校里的人都知道我有个哥哥,可你每天都带女同学回来,有时候还让她在这里过夜。”她淡蓝色裙下的双腿摇晃着。
“可是你对砚春也很熟悉了不是吗况且你平常不是对其他人的看法不在乎”
清源渔麦微微皱着眉头,在夕暮的光线下,薄薄的皮肤透出血管的颜色:
“我知道我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但我想表达的是,你不能随便地把女生留下来过夜。”
“从一开始就没有随便的概念吧。”清源晓海随意敷衍道。
“可你们都睡在一个房间里了,难道不随便吗”
“可我和砚春没有发生任何事。”
清源渔麦咂了咂舌,不满地说道:“你就这样继续敷衍自己吧,要是其他人知道了只会替你丢脸。”
“渔麦,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生气,但我希望你不要生气,而且除了我们,又有谁知道呢”
“嘁,受不了你。”
清源渔麦说完就盛气凌人地要起身走掉。
“碗筷要收拾喔。”
“”
她走到楼梯间又被清源晓海喊住,当下又折返回来,把自己的碗筷放进洗碗台里,打开水龙头清洗干净。
“真是难以置信,本渔麦真的真的看不起你。”
她一边洗碗一边带着极具情绪的愤慨语气说,
“赚钱可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啊,要是没有背景就要每天对着别人点头哈腰,辛辛苦苦一个月才赚那么几十万円,可你呢,直接找人借到了钱,你不仅没有具体地感谢人家,还经常性地和其他女生过夜,说到底,你只是运气好遇见了会体谅你的人。”
“”
清源晓海一脸茫然地望着她纤瘦的背影,他早就知晓自己的这个妹妹伶牙俐齿,可没想到她竟然说出这种话。
她说的没错,「你只是运气好遇见了会体谅你的人」,就连清源晓海都是这么觉得的。
这些事情可能被这些天的忙绿给忘了个精光,在清源渔麦几乎能说是谴责的表达下,他才恍恍惚惚地想起了一个人。
“渔麦,你和三枝的关系有这么好吗”清源晓海问道。。
“比你好。”清源渔麦解下腰肢后的围巾蝴蝶结,挂在一边的墙壁上。
“她哪里吸引你了”
“不清楚,但丽奈说相似的人会互相吸引。”
她按了几下泡沫洗手乳的压头,纯白的泡沫从手中溢出,滑落在洗手台的表面,无声无息地被排水口吸入。
像是为了缓解突然有些糟糕的气氛,清源晓海转移话题说:
“夏天快到了,你对花露水过敏吗我打算买几瓶,这里太多农田了,蚊虫挺多的。”
“为什么要用花露水不用不行吗”
“因为夏天好像会被蚊子叮。”
“那你自己用就好,我不会被蚊子叮。”
“为什么”
“大概是我的血不好喝,蚊子会消化不良。”
“有哪个血型的血是好喝的”清源晓海忍不住笑道。
清源渔麦的小脸倏然一红,撇开视线说:“摇、摇月姐吧。”
“咦会吗”
“你不觉得她很漂亮吗皮肤也很白,看见那脖子和四肢就想咬下去,血液的质量一定非常好。”
“啊不,我从没这么想过,反倒是你,有这种想法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