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孙儿还是要谢过祖母的关切。”贾琏在老祖宗和祖母两个称谓之间跳舞,前者透着点亲近,后者带着点男孩子大了,知礼守礼的意思。
“都是该当的,不必多谢,去吧,别耽误了国子监报名。”
得了贾母这句话,贾琏躬身后退而出,到门口才转身。
过门槛时听得身后贾母的话“老二媳妇,今后需管好下人的嘴。”
贾琏身形一顿,暗道,这荣国府里里外外的,全是老太太的耳目啊。
两人心里都清楚,亲不亲不看表面。祖孙二人,确实不能与贾母和宝玉之间比较。
贾母作为后院的柱石,该出手的时候,一点都不手软,也算是敲打一下王夫人了。
同时向贾琏释放了信息,这荣禧堂谁才是后宅当家人。
看意思,这个阶段的贾母对于荣国府的把握力度可谓强大,完全不像里的那会。
怎么说呢?荣国府的嫡长孙贾琏在里就是个不成器的,做的就是一些支应门面的事情。虽然没啥错误,却也没什么前途。捐了个官儿,实缺却是遥遥无期。
看不到希望的贾母,落了个把希望寄托在元春身上的局面。
至于宝玉嘛,贾母的宠溺是真,也确实看到了大脸宝的废物属性。
贾母本质上就是个裱糊匠,努力的维持着贾府的“体面”。为了面子上的体面,即便是宁国府的种种龌龊,也只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知道又如何呢?
整个过程贾琏没提起贾珠,贾母也不提贾珠,双方保持着默契。
这对兄弟连塑料兄弟都不如呢。
在贾府谈亲情,有点搞笑。看看李纨就知道了,明明可以伸手捞一下巧姐儿。
日后那个千疮百孔的贾府,暂时还处在一个情况不错的阶段。实际上也是如此,但凡出一个稍微有点能力的后辈,贾府就能站住,再次立起来。这就是一门双公的底蕴。
贾琏上马车的时候,前面的车夫还看似很随意的说了一句“早半个时辰,二房的珠大爷的车才过去。”贾琏嗯了一声没说话,心里默默的给这个车夫打上了“不能留”的标签。
你看,积极靠拢也要看分寸的,你一个车夫,主人不问,最好别乱说话。能在贾琏跟前说一些类似的话的人,也就是一个桂香了。小安在贾琏跟前,那也是谨言慎行。
正月没过去,年就算没过完,国子监这边可谓门前冷落,看门的老头在门房里打瞌睡,听到动静也就是抬头看一眼,压根没有起身拦一下的意思。
倒是贾琏主动上前见礼说话“长者,何处报名?”
眼睛昏暗的老门房扫了贾琏一眼,抬手随意的指着里面道“入内去问。”
说完又靠在椅子上继续打瞌睡,丝毫没有把看门当做一件很严肃的工作。
遭遇怠慢,贾琏无所谓,小安在侧后倒是忍不住了,撸起袖子要上前给这老不死的一点厉害看看,贾琏果断的抬手拦着,狠狠的瞪一眼,示意他不要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