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和万历脑子就有问题,不欺君真不行。
这对祖孙怎么玩弄权谋让朝中的贪官污吏和清流互斗这个暂且不论,反正贪官污吏和清流都是为了争权夺利,全杀光都不冤枉。
嘉靖和万历最大的问题就是眼里压根就没有忠良,那些为大明浴血奋战的将帅他们不但不善待,还逮着往死里整。
历史上他爹曾铣这个打得俺答汗多次求和的三边总督因严嵩要构陷夏言而被斩首示众,妻子流放三千里,北虏之祸因此而起。
还有率军在王江泾取得抗倭以来首次大捷的南京兵部尚书五省总督张经和浙江巡抚李天宠,因严嵩为干儿子赵文华争功而被斩首弃市,南倭之祸因此愈演愈烈。
还有率军剿灭倭寇的胡宗宪,嘉靖也是只论他是严党,不论其功绩,多次将其打入大牢,胡宗宪愤而自尽身亡。
还有功勋卓著的名将俞大猷,最终被贬为从五品的佥书,郁郁而终。
还有同样功勋卓著的名将戚继光,最终被罢免一切职位,穷困潦倒而死。
最为令人痛惜的是萨尔浒之战,万历放着三大征中功勋卓著的将帅不用,偏偏用那三大征中唯一大败一场的杨镐来统帅大军,结果晚明第一猛将刘綎被其活活害死,万历三大征培养出来的十多万精锐死伤殆尽,大明从此进入灭亡倒计时。
他能任由这对祖孙胡搞瞎搞吗,他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明灭亡吗,他能让子孙后代成为亡国之奴吗
这年头或许没几个敢欺君的,曾淳却是无所谓了,反正欺一次也是欺,欺一百次也是欺,欺一个君也是欺,把嘉靖和万历祖孙三代一起欺,那也是欺,怕个屁啊!
至于怎么欺君,这个对别人来说或许很难,对他来说却很简单,因为他熟知大明朝的历史,这就是他最大的依仗。
嘉靖和万历想要祸害哪些忠良他就暗中保住那些忠良,这样还能将这些忠良收归己用,组成自己强大的班底,这对祖孙想要培养贪官污吏胡搞瞎搞,他就暗地里发动手底下的忠良整死那些贪官污吏。
当皇帝的其实有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眼睛和耳朵都伸不到宫外,他只要让满朝文武成为自己的耳目,那这个君他是想怎么欺就怎么欺。
不过,要做到这点就没那么容易了,他必须掌控朝堂大权才行,而要想掌控朝堂大权,那就必须翰林出身,如果不是翰林出身,别说掌控朝堂大权了,想进内阁都难如登天。
问题,这会儿他都还没有参加过科举,连个生员都不是,怎么混个翰林出身呢
如果按正常途径,县试、府试、院试、乡试这一路考下来最少得十多年,而且,他还不一定能次次过关。
这种情况下,等他混到了翰林出身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怎么办呢
还好,大明朝还有个捷径,那就是去国子监里镀金。
严世藩那也没考过科举,连生员都不是,但人家在国子监里镀了个金之后便平步青云做到了工部右侍郎加工部尚书衔!
更重要的国子监的监生还有一个特权,那就是可以如同举人一般直接参加会试,严嵩的干儿子赵文华就没有参加县试、府试、院试和乡试,直接参加的会试。
至于怎么混个翰林出身,他先在国子监好好学学,看能不能凭本事通过会试,如果不行那就想办法去搞考题。
这年头搞考题其实不难,唐寅唐伯虎就曾因为同行的朋友搞到了考题而被牵连入狱,人家都能搞到考题,他肯定也能搞到。
当然,要想进翰林院,殿试的时候还得名列前茅才行,什么二甲末流乃至三甲是别想进翰林院的。
想要殿试的时候名列前茅,那又得欺君,他得让嘉靖觉得他是一条狗,一条相当听话的狗!
至于严嵩这条老狗,这会儿他还不能跟严嵩去斗,因为内阁、六部、督察院到处都是严党,严嵩已然权倾朝野。
他爹就算是能得嘉靖的宠信,嘉靖也不可能为了个内廷官员去收拾他心目中最适合帮他治理大明的严嵩。
这会儿严嵩就相当于嘉靖的夜壶,嘉靖现在想尿,所以需要夜壶。
他现在去抢嘉靖的夜壶,那就是找死,嘉靖非尿他一脸不可,等嘉靖尿完了,这夜壶也臭了,嘉靖就会说整个朝堂都是严嵩这个夜壶熏臭的,然后毫不犹豫的把这个夜壶扔掉。
所以他根本无需费尽心机去跟严嵩这个夜壶斗,他只需等嘉靖觉得严嵩这个夜壶发臭了,趁机上去一脚就能把严嵩给踹翻了。
他想好了这一切,黄锦已然带着他们父子来到万寿宫中,嘉靖这会儿正盘坐在大殿里修炼呢。
曾淳那是连忙跟着老爹趴地上恭敬的道:“参见万岁爷。”
嘉靖假假意思起身,双手虚抬,满脸郑重道:“免礼,平身,朕误信那些言官风闻言事,让你们受苦了。”
这家伙就是喜欢装深沉,玩权谋,说话就喜欢拐弯抹角的,他的话可不能只听表面意思。
他这话的意思其实是,这件事你们就别计较了,也别去瞎掺和了,因为按大明律例,言官风闻言事无罪。
曾铣那是毫不犹豫道:“万岁爷,微臣受神仙托梦点化,一心只想入内廷为万岁爷打理修炼杂务,凡尘俗事微臣都不放心上了。”
很好,你不去搅严嵩和夏言那摊浑水就好,你要心怀怨恨,硬要讨还公道,朕可不能用你。
其实,嘉靖早就想有个朝廷要员能主动来内廷任职了,这个杀夏言是一个道理,他就是要通过此举告诉朝臣们,老老实实听话,全力支持朕修炼就对了。
以前就没一个官员愿意来内廷任职,那些如同忠犬一般的贪官污吏都不愿意来,现在好不容易神仙送来一个,他自然要收入内廷,好好恩宠一番,给文武百官树立一个榜样。
他微微点头道:“嗯,内廷正好缺个礼部侍郎,你明日便来内廷当值吧。”
曾铣连忙拱手躬身道:“微臣多谢万岁爷恩典。”
嘉靖则是毫不犹豫的抬手道:“来人,赐印绶、袍服、宝冠、法服、金银。”
这内廷官员就是虚职,没权管朝堂事物,嘉靖那是想怎么封就怎么封,严嵩一党肯定是不会管的,至于赏赐金银,这就是摆明了告诉文武百官,曾铣能来内廷任职,全力支持朕修炼,朕心甚慰,你们好好学着点。
曾铣受了赏赐,那是连忙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感激涕零。
嘉靖微微点了点头,又假假意思欣赏道:“你叫曾淳吧,不错不错,一表人才,你的年纪正好跟壡儿差不多大,以后大明就靠你们了。”
这话就没什么意思了,纯属把小孩子打了一顿然后安慰一下那种。
如果是一般人听了,那也就是感激一番就完事了。
曾淳听了却不一样,他正等开口的机会呢,他都想好说什么了,反正嘉靖只要一开口跟他说话,不管说什么,他都是这一句。
俗话说得好,机会那都只留给有准备的人,他是连忙顺势拱手躬身道:“万岁爷,学生想进国子监读书,将来学业有成好为万岁爷效犬马之劳。”
这在当皇帝的面前胡乱开口要赏赐本来是大忌,但是,曾淳要的就是进国子监读书而已,这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压根就没什么,而且,人家读书是为了给他这个当皇帝的效犬马之劳,不是什么为国为民。
嘉靖是最烦那种口口声声为国为民的清流了,他就喜欢这种为他效犬马之劳的,小伙子,想法很对头,朕成全你。
他微微点头道:“你爹是正三品,你本就可蒙荫入国子监,行吧,既然你爹没给你提,朕给你提,黄伴,你派人去跟子升好好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