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现在还觉得冷吗”宝玉打破了沉寂,温柔地问黛玉。
黛玉摇了摇头,回答道:“不冷。”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宝玉的心里不由得感到一丝疑惑,这个平常活泼开朗的女孩儿今天怎么如此矜持他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你刚才为何不答应戴我送你斗篷”
黛玉脸一红,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觉得麻烦。”
宝玉听了,心知肚明,但他并没有揭穿她。他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其实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黛玉的心里一阵乱跳,脸上也红得更厉害了。她想要问宝玉知道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不想让别人看到我们关系亲密。”宝玉的话直指黛玉的心,让她无法反驳。
此时,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和远处小厮们嘻哈的声音。屋内的炭火盆发出轻微的响声,映照在两人的脸上,形成了一种温馨而独特的氛围。
飘雪纷飞,林黛玉闪动着灵动的眸子,提议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不如现在应约去蘅芜苑找薛宝钗玩吧。”于是,宝玉、黛玉和他们的贴身丫鬟们,一起踏上了通往蘅芜苑的小径。路上碰到碧痕拿着两个斗篷,宝玉和黛玉便都戴上了。
当他们走进蘅芜苑,薛姨妈已经准备了细巧的茶食,笑眯眯地留他们喝茶、品尝新鲜的果子。宝玉在众多美食中,夸赞前日在东府里珍大嫂子的好鹅掌。薛姨妈听了,立刻把自己糟的鹅掌取了来给他尝。
宝玉尝了一口,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说道:“这个鹅掌配酒才好!”薛姨妈便立刻让人灌了上等酒来。
然而,宝玉又说道:“不必烫暖了,我只爱喝冷的。”薛姨妈担忧道:“这可使不得:吃了冷酒,写字手会打颤儿。”
薛宝钗听了,她笑着说:“宝兄弟,亏你每日杂学旁收的,难道就不知道酒性最热,要热吃下去,发散的就快;要冷吃下去,便凝结在内。拿五脏去暖他,岂不受害从此还不改了呢。快别吃那冷的了。”
在冰冷的冬日里,林黛玉身着锦衣,磕着瓜子儿,坐在暖意融融的屋子里。她的嘴角微扬,带着一抹淡然的微笑,那神情似乎是对世间万物的淡漠与看透。此时,她的丫鬟雪雁走了过来,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小手炉儿。
雪雁,清秀稚嫩的脸庞上带着一丝谦卑和恭敬,将手炉递给了林黛玉。林黛玉接过手炉,却并未急着把它抱在怀中取暖,而是先抿着嘴儿笑,然后才轻轻地把它抱在怀里。那笑容中,满是暖意和欣慰,仿佛是对雪雁的深深理解和接纳。
“谁叫你送来的难为他费心。那里就冷死我了呢!”她含笑问雪雁,声音轻柔,带有一丝俏皮和娇憨。
雪雁道:“是紫鹃姐姐怕姑娘冷,叫我送来的。”
林黛玉听后,轻轻地笑了笑,道:“也亏了你倒听他的话!我平日和你说的,全当耳旁风,怎么他说了你就依,比圣旨还快呢。”这虽是责怪雪雁的话,但语气中并无丝毫的生气,反而是满满的亲切和宠溺。
在一旁的宝玉听出了黛玉的话外音,知道黛玉是在借此奚落他,但他也无可奈何,只能嘻嘻的笑了一阵,对于黛玉的机智和口才,他向来是甘拜下风的。
宝钗则素知黛玉是如此惯了的,对于她的言辞并不以为意,只是淡然一笑,便不再理她。而薛姨妈看着这一幕,因笑道:“你素日身子单弱,禁不得冷,他们惦记着你倒不好”
黛玉笑道:“姨妈不知道:幸亏是姨妈这里,倘或在别人家,那不叫人家恼吗难道人家连个手炉也没有,巴巴儿的打家里送了来不说丫头们太小心,还只当我素日是这么轻狂惯了的呢。”
正说着话,薛姨妈温好了酒端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