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我出身乡野,原本以为只有乡野之中有拗头别脑的家伙,没想到这皇城里头竟也有这样的人。”章轩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说道。
陈大人不知道章轩跟斯图的过节,没听出章轩这话哨着斯图,于是含笑说道:“章大侠,无论何时何地,人的品性其实都差不多,不能以乡野、皇城区别而论。拗头别脑的人,走到哪里都拗别。”
“嗯,陈大人这话颇有见地。”章轩笑道,“不过,拗别的人容易吃亏,这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比如说这个喜欢自己喝闷酒的斯图,我看就容易吃亏,而且容易吃哑巴亏,吃了亏还只能在肚子里憋着。喂,斯图,你说是不是这样?”
既然斯图不拿他当客人,那他也不能拿斯图当主人,该回锥的还得回锥。
斯图被司马乐天强令招待章轩,本来已经十分气恼,此刻又被章轩恁般羞辱,终于忍受不住,再也不顾什么皇室的体统,猛力摔碎手里的酒杯,指着章轩骂道:“没教养的乡野小子,赶紧夹着屁股滚出皇宫、滚出皇城,不然的话老子就弄死你!”
一边骂,一边胡乱抓起一个酒杯朝章轩砸来。
他这么发作,吓得那些正在表演的宫人赶紧收声,就连陈大人等官员也紧张得不得了,眼见那酒杯就要砸到章轩脸上,更是人人大惊失色。
孰料,下一刻,他们看到那原本直冲章轩而去的酒杯突然折返回来,反而砸中了斯图的面门,登时将斯图砸了个满脸花。
看到这一幕,他们越发不淡定了。
盖因他们看到,当酒杯砸过来的时候,章轩似乎吓傻了,一动都没敢动,可是不知怎么,那堪堪砸向章轩的酒杯似乎被什么鬼魅驱使着,竟然诡异地折返了回去。
如此看来,这个厅堂里头肯定有什么鬼祟,他们待在这里很不安!
怀着惴惴之心,陈大人问章轩道:“章大侠,您看——”
未待章轩作出反应,陈大人又看到了令人惊诧的一幕——五皇子斯图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章轩磕了几个头,随即痛心疾首地说道:“章大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仗势欺人、随便招惹您,请您原谅则个!”
这一幕,不但把陈大人惊得目瞪口呆,而且把其他人惊得张开了嘴巴合不拢。
一个堂堂的皇子,被那鬼魅的酒杯砸破了脸,没有任何恼怒,反而向一个乡下人磕头赔罪,莫不是被鬼祟附身、一时之间不由自主?
那个乡野小子,如果坦然接受皇子的叩拜,就肯定会折寿。
所以,在这些人尤其是那些宫女看来,章轩必定会反过来叩拜五皇子斯图,以折抵被斯图跪拜的罪过。
孰料,章轩却只是大大咧咧地摆摆手,说道:“好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你既然知错,那就起来吧。但愿你从今往后改恶从善,不再胡作非为!”
啊?
众人见状,又差点惊掉了下巴。
但见五皇子斯图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坐到座位上,自己找个酒杯,殷勤地向章轩敬起酒来,意甚虔诚。
有机灵的宫人急忙过来擦拭斯图脸上的血,生怕它滴进酒杯里。
章轩喝罢斯图所敬的酒,放下酒杯,怡怡说道:“诸位,适才这一幕,你们是不是看傻了?”
陈大人等官员板着脸,不好回应,那些宫女却纷纷点头。
章轩拍拍斯图的肩膀,笑道:“你们兴许不知道,我跟这个家伙的父亲,也就是亲皇,可谓一见如故,乃是知心朋友。这个家伙一向不成器,在我面前都拗头别脑的,我又有专治拗头别脑的手段,于是趁机教训他一番。我这么做,你们没什么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