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打开，康诺特公主拘谨而好奇地打量着姜律。</p>
作为库丘林名义上的父亲，姜律和黛克泰尔共同参加了晚宴，他们当然也简单地接触过。</p>
而在宴会上，姜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其实已经给康诺特公主留下了很深的印象。</p>
早就听说库丘林是阿尔斯特高傲的战士，所以康诺特公主从始至终都并没有对提前到来的库丘林表现出的目空一切感到丝毫奇怪。</p>
所以当她看到给她留下了这样刻板的印象的库丘林，在姜律面前竟然毕恭毕敬的时候，她自然会好奇姜律究竟是何方神圣，又有何过人之处。</p>
此时见到姜律来找自己，康诺特公主疑惑之余也是有些紧张，在她看来，或许对方是代表库丘林的母亲，前来考察自己的，因此十分小心谨慎。</p>
“晚上好，伯父大人。”</p>
康诺特公主礼貌地打开门，邀请姜律进去，随后试探着问道：</p>
“原来你们的家庭这么和睦，您平时也称呼库丘林为宝贝吗？”</p>
闻言，刚刚坐下的姜律虎躯一震：“别恶心人嗷。”</p>
“诶？”康诺特公主不禁疑惑。</p>
姜律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大概是误会了什么，以为自己叫她宝贝是一种长辈对晚辈亲昵的称呼。</p>
想到这里，一种罪恶感突然涌上姜律的心头。</p>
这.就有点难办了啊.</p>
不过好在姜律是一个善于说服自己，与自己和解的人。</p>
他转念一想，虽然辈分比对方高，但是大家实际的年龄其实都差不多，本质上来说都是同龄人。</p>
那既然是同龄人，其实也没有这么罪恶啦。</p>
年轻的公公也不是不行嘛。</p>
“嗯”姜律改口道：“是的，我平时就这么叫他，不要介意。”</p>
“我当然不会介意。”康诺特公主含蓄地笑笑，随后坐到了姜律的对面，问道：“那么，伯父大人深夜到访，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p>
“我确实要紧。”</p>
“啊？”</p>
“啊不是。”尽管不讲怪话很别扭，但姜律还是耐着性子循序渐进：“主要就是来看看你，你知道的，库丘林他是一个性子很古怪的孩子，这样的人是很难遇到契合他灵魂的伴侣的，所以我得听听伱对他的看法。”</p>
果然是来考察我的康诺特公主暗自想着。</p>
“我对他的看法吗让我想想”</p>
康诺特公主礼貌而得体地回答道：</p>
“在我看来，他是一个很强大的人，他在战场上很勇猛，所向披靡，这赢得了康诺特不少人的尊敬，包括我的母亲。”</p>
“强大.”姜律有些无语，心说这算什么评价，你是相亲又不是抓壮丁，他强不强大的跟你们过日子有什么关系么？</p>
“是的，强大。”康诺特公主点点头：“毫无疑问的，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勇士，足以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英雄。”</p>
姜律实在绷不住了，直接将话挑明：“可是这跟婚姻没有什么关系吧？我想知道的是你对他性格的评价，换句话说，你觉得你们联姻后会不会幸福？”</p>
“这”</p>
康诺特公主欲言又止，良久，才摇摇头：</p>
“我不知道，我对他的性格一无所知，因为他根本不给人靠近他的机会，他实在太骄傲了。</p>
几天的相处下来，我发现他对康诺特的军事甚至是战马都要比对我感兴趣，这让我有些沮丧。</p>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与他联姻会不会幸福，不过我能确定的是，目前来看，我对这种结果并没有抱太大期待。”</p>
“毕竟是联姻”听到对方的真实想法，姜律叹了口气：“你们都不过只是权力的牺牲品罢了。”</p>
“是的。”康诺特公主深以为然地道：“但遗憾的是，我和他都没有改变这一切的能力。”</p>
的确，没有联姻这样源于血脉的交易作为保障的结盟，并不牢靠。</p>
虽然就算是有也不牢靠，不过至少这会更让人心安。</p>
“这样说来，我几乎已经能预见到你们未来的不愉快了。”姜律苦笑道。</p>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用我和他的人生换取康诺特的繁荣，我想这已经是最合算的买卖了。”康诺特公主似乎早就看开了：“在王国面前，个人的得失并不重要。”</p>
“也没问题。”姜律认同地点点头，随后话锋一转：“不过说句实话，你的人生是灰暗了，但他的人生不一定没有光彩。”</p>
康诺特公主一愣：“您这是什么意思？”</p>
“我的意思是，他以后一定会成为阿尔斯特的国王，自然还能娶其他人，再不济也能养几个情妇，但是你就只能一辈子独守空房。”姜律平静道。</p>
“.”康诺特公主脸色一变，一种难以言说的悲哀和无奈一下填满了她的双眼。</p>
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这是否是长辈该说的话，便仿佛已经被这种几乎可以预见的未来所压垮了精神。</p>
“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康诺特公主叹息。</p>
“是啊，那又能怎么办呢？”姜律重复了一遍。</p>
康诺特公主疲惫地用双手撑着下巴，有气无力地道：“我看您根本就不是来考察我的，完全是奔着让我对这段婚姻失望来的。”</p>
姜律眨眨眼：“我本来就不是来考察你的啊。”</p>
“那您是”</p>
“就是来看看你，因为你们在晚宴的时候一点互动都没有，他的母亲很担心，让我来看看。”姜律回答。</p>
“伯母大人真是个温柔的人”</p>
康诺特公主有些羡慕地看着姜律：</p>
“您和伯母大人的婚姻一定非常幸福吧？”</p>
“还可以。”姜律想了想：“反正肯定比你们以后过的日子舒服一百倍。”</p>
“这样啊”康诺特公主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p>
或许是出于一种不甘，也或许是还对自己的婚姻心存侥幸，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想要弄清楚姜律和黛克泰尔的婚姻为何像这样幸福。</p>
她笃定，两人有如此大的年龄差距，在拥有着比她跟库丘林还要大的壁障的情况下，却还能如此和睦，一定有着什么秘密。</p>
而这个秘密，自然就在连那样骄傲的库丘林都尊敬的姜律身上。</p>
这么想着，康诺特公主开口问道：“说起来我想知道您是个怎样的人呢？”</p>
“诶？为什么突然问道我了？”姜律有些意外。</p>
我都还没开始操作，怎么你就开始自投罗网了？</p>
那还怎么显得我枪法准呢？</p>
康诺特公主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回答道：“就是想多了解您一些。”</p>
“这可不兴说。”姜律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兴奋起来了。</p>
经典台词来了！</p>
“这有什么忌讳吗？”康诺特公主不解，紧张地解释道：“就是我听说伯母大人以前也是一个非常内向的人，就和现在的我一样，但今天一看，感觉她很开朗的样子，所以我想知道您是如何做到让她改变，并将婚姻经营得这么好的。”</p>
“哦，这个啊。”姜律神秘一笑：“因为她被我开发过了。”</p>
“开发？”</p>
康诺特公主疑惑地歪歪头：“是指挖掘潜力.什么的吗？”</p>
姜律想了想，感觉这么说也没问题，便颔首道：“也差不多，确实挖掘出了她的很多潜力。”</p>
“这就是经营婚姻的秘密吗？”</p>
康诺特公主喃喃道。</p>
姜律笑而不语。</p>
见姜律似乎没有往下说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告诉自己该如何操作，康诺特公主也是有些心急起来，干脆直截了当地问道：</p>
“那伯父大人，您可以教我吗？”</p>
“这怎么教？”姜律挠挠头：“这个看天赋的。”</p>
闻言，康诺特公主正色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