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十一娘很是尴尬。
刚才怎么没有想到屋里还有顾妈妈……这要是……还好谨哥儿醒了。要不然,岂不让笑死了!
她涨红了脸,翻身背对着徐令宜躺了。
徐令宜有些不解。
俯身打量她。
只见十一娘面如红霞,长长的睫毛颤巍巍如迎风的花蕊。
他想到她娇羞的性子……莫非是他刚才的拒绝让她恼羞成怒?
念头一闪,突然有点想笑。
正寻思着要不要打趣她两句,顾妈妈轻手轻脚地抱了孩子进来。
徐令宜想到这小祖宗有时候拍两下就睡了,有时候却睁着眼睛玩大半夜……起身接了儿子,和往常一样,一面走,一面轻轻地拍着儿子哄他睡觉。
听到动静的十一娘扭过头去。
昏黄的灯光中,身材高大的徐令宜影子被拉得很长,他动作轻柔地抱着襁褓中的谨哥儿,眉宇间一片祥和。
第二天,十一娘搬回了正屋的内室。
中午,徐嗣谆和徐嗣诫跑来看弟弟。
“母亲,你是不是好了?”徐嗣谆拉着谨哥儿的小手,“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和从前一样,每天中午都在您这里吃饭?”
徐嗣诫也道:“母亲,那我是不是能搬回来了!”
十一娘并没有全好,刘医正如今每隔五天来给她施一次针,汤药也没有间断。
“可以啊!”她不忍让孩子们失望,何况徐嗣谆和徐嗣诫兄弟身边都有妈妈、丫鬟服侍,“不过,要先得祖母同意才行!”
两个孩子都欢呼起来。
躺要床上的谨哥儿则努力地弯着手臂,希望能把小拳头送到嘴边,可惜穿得太多,弯了半天也没有成功,索性嘴一瘪,“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徐嗣谆忙哄着谨哥儿:“别哭,你别哭,我忙你去喊乳娘。”
谨哥儿哪里懂这些,哭得更大声了。
徐嗣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了粒糖出来:“我给糖你吃,你千万别哭了!”
吓得十一娘一身冷汗,正要去抱谨哥,红纹已抢先一步抱了谨哥儿:“五少爷,六少爷还小,只能吃顾妈妈的奶水,你们吃的东西六少爷都不能吃。”一面说,还一面轻轻耸着谨哥儿。
十一娘松了口气。
对红纹的举动不由暗暗点头。
“那,那弟弟什么时候能吃东西?”徐嗣诫有些失望地道。
红纹张口欲说,徐嗣谆已道:“至少要三岁!”
“为什么要三岁?”徐嗣诫像个好奇宝宝,“三岁就什么东西都能吃了吗?”
徐嗣谆点头:“因为你来我们家的时候,就什么东西都能吃了——我还把皇后娘娘赏的水晶糖全都给了你。”
十一娘有些惊讶。
徐嗣诫到徐家的时候,徐嗣谆还不过六岁,没想到他还记得这样清楚!
而徐嗣诫好像对从前的记忆有些糊涂了。他望着徐嗣谆,显得有些困惑。
十一娘忙岔开了话题:“谆哥、诫哥,你们不是给谨哥儿做了小红灯笼吗?快拿去让秋雨找出来哄弟弟玩。”
两人一听,争先恐后地跑了出去,各提了个巴掌大小的红灯笼进来在谨哥儿面前晃来晃去,逗着谨哥儿。
谨哥儿的眼睛随着红灯笼来来去去,暂时忘记了哭。
就有小丫鬟禀道:“夫人,弓弦胡同那边有喜帖过来。”
算算日子,已是十一月中旬,十二娘成亲的喜帖也该正式送过来了。
“拿进来吧!”十一娘叫了小丫鬟进来,“太夫人那边可得了信?”
小丫鬟伶俐地道:“太夫人、二夫人和五夫人都有人去送喜帖了。”
十一娘点头,太夫人来了。
十一娘忙起身迎了太夫人进来。
太夫人见三个孩子玩在一起,欣慰地笑着微微颌:“十二姨那边,你有什么打算?”又提醒她,“娴姐儿和十二姐成亲的日子相隔不到两天!”
“娴姐儿那边,我会亲自去给她添钱。”十一娘沉吟道,“至于十二妹那边,少不得要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