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节(2 / 2)

这个人影没有衣着细节,更没有五官形态,只有一团模糊扭曲的黑色。

祁究微眯起眼走近这幅画,不知为何,他想起舞台上多喜多乐演唱的歌曲名字:

——《不存在的朋友》

第203章年(22)

画面中这个没有五官细节的人影是谁呢?它同样是许太太的家人吗?

这样的猜测一闪而过,但祁究预感没这么简单。

因为之前在405房间里他曾见到过许太太和家人的彩色合照,当时祁究注意到,照片里除了许太太之外,其他五人的脸部都被撕掉了,空缺部位坑坑洼洼的,像是被人用手指潦草地戳了五个洞,随着纸人的回家,照片里空洞的脸部轮廓重新得以补。

眼前这幅蜡笔画里站在多喜多乐中间的“人”却不一样,它的脸被一团浓稠的黑色团块模糊掉,但整幅画作是完整的,没有被刻意撕毁的痕迹。

祁究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团黑色人影,陷入思考,这些看似细枝末节的差异,往往隐藏着最关键的信息点。

与此同时,凝视着画作的祁究同样有种被人凝视的错觉。

好像有一双眼睛隐藏在黑色墨块后,正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审视画作前的他。

他在明,对方在暗,但无论明暗,彼此都能感知对方的存在。

非常熟悉的感觉。

他甚至能通过第六感,觉察出对方玩味又期待的视线。

「不存在的朋友」究竟是什么样的朋友呢?

祁究对于多喜多乐的表演曲目越发感兴趣了。

祁小年同样注意到了这副令人不适的画,画面灰暗压抑的底色、歪斜粗糙的蜡笔线条、以及用明亮色调处理的人物面部特写…诸多反差强烈的元素被强行叠加在一起,以平面线条色块的方式呈现,很容易让人产生梦境与现实相交汇的错乱感,精神值也很容易被污染。

其实不光是这幅画,整个以“少女感”为风格的203房间都是失序的,日常被扭曲,时空的界限也被模糊,难以名状的错置感正一点点将置身其中的人渗透。

“哥,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祁小年下意识移开视线,询问看似完没被画作影响的祁究。

或许是心理作用,当他把目光移向祁究时,不安的情绪稍稍获得缓解。

祁究:“想方设法在房间里找到《不存在的朋友》的乐谱和歌词,说不定这首名字诡异的歌可以给我们带来惊喜。”

自从得知多喜多乐的比赛表演曲目后,祁究就一直很在意。

“没问题,《不存在的朋友》作为多喜多乐的表演曲目,她们平时一定没少练习,房间里应该有词谱,而且这间房也不大,我想应该不难…”一句话没说话,正试图搜索书桌的祁小年愣住,“咦?书桌的抽屉怎么都被人锁上了?”

正要翻找《不存在的朋友》词谱的祁小年失望地发现,包括床头柜和书桌在内,房间里几乎所有抽屉都被上了锁。

祁究用指尖摸了摸一尘不染的桌面,啧声道:“许太太确实没说谎,多喜和多乐的房间被她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给我们留下,包括抽屉的钥匙。”

“除了词谱外,或许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找到歌曲相关内容…”祁小年小声分析道。

祁究再次将目光投向这间充满怀旧感的房间。

多喜和多乐的书桌上摆着两盏台灯、插满五颜六色铅笔的笔筒、以及他们一家四口的合照。

和挂在床头风格荒诞的蜡笔画不同,这张一家四口的合照非常写实。

照片里的多喜和多乐手里拿着粉色冰淇淋,兴许是拍照的时候天气太热了,又或者是冰淇淋实在不好吃,微微融化的冰淇淋黏液顺着脆皮淌下、渗入女孩指缝间,照片的女孩却丝毫不在意,她们笑容明亮地面对镜头,背景是失焦的游乐园,一辆变得模糊的过山车从远处穿过,许民新夫妇站在两位女孩身后,和孩子们比起来,两位家长的笑容要暗淡疲惫许多,甚至有点牵强。

祁究注意到,这张照片里的许民新夫妇已经不年轻了,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的模样,可这会儿的多喜多乐只有七八岁的年纪。

在副本背景的年代里,多喜多乐年纪这样小,通常情况下,她们的父母许应该更年轻才对。

当然,这种程度的疑惑并不能作为线索,只是发散性的猜测。

房间东面靠墙的位置放着一架钢琴,在那个年代,给孩子买钢琴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可见许民新夫妇很注重对多喜多乐的培养。

钢琴上铺着白色碎花罩子,罩子上摆着一排同样五官缺失的诡异玩偶。

祁究把玩偶逐一撤下,掀开钢琴罩的瞬间,一份琴谱随之翩然落下。

琴谱上写着六个字:《不存在的朋友》

但因为是钢琴琴谱的关系,上边并没有歌词。

祁小年立刻躬身捡起琴谱:“哥,我们是不是需要找到歌曲的词才行?”

祁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正翻看琴谱的祁小年突然“咦”了一声。

他将琴谱翻了过来,琴谱背面是一幅抽象又诡异的涂鸦,“这是什么意思?”

涂鸦线条非常随意,像是谁上课时开小差,拿起笔在课本上随意勾画了几下,但画面所表达的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画面中,款式老旧的波轮洗衣机被拟人化呈现,原本用来放置衣服的盖子在涂鸦中变成一张蠢蠢欲动的嘴,它裂开嘴唇露出锋利的牙齿,正兴致勃勃地吞噬倒挂而下的小人。

被投喂的小人此刻只剩一双腿倒立在外,脚踝处缠绕着一根类似鱼线的东西,小人整个上半身已经溶解在洗衣机高速旋转的内桶里,分解离析的五官、手指、胳膊与脏衣服一起旋转滚动,诡异的画面与稚嫩的笔触形成强烈反差,难以名状的邪典感渗透纸面直击人心。

邪典涂鸦旁模糊地写了两个词:「501」「禁止…」。

501?指的是这栋老公寓的501号房吗?

如果是的话,那刚好是纸人念念的隔壁……

就在祁究思考时,祁小年趴在地上,从床底翻出一箱子音影录像带:“哥,看这个,我想许民新夫妇既然这么注重对多喜多乐的培养,那么多喜多乐参赛的经历他们应该都有录像保存下来,我们想要获取《不存在的朋友》的歌词,从录像带里找似乎也可以。”

“你说得没错,”祁究发现,纸箱里的录像带都是按时间和比赛场次整齐排列的,“这些录像带里一定有表演《不存在的朋友》时的影像资料,可惜这间房里没有DV播放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