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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咎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费力抬起手抓了一下缰绳才上去,随后阎云舟也翻身上马,坐到了他的身后,宁咎实在是累,人向后一靠便直接靠在了阎云舟的身上,缰绳也不握了,闭上了眼睛,当下就要眯一会儿的样子。
感受着胸膛上沉甸甸的重量阎云舟眉眼间的笑意更深,一只手握着缰绳,一只手搂住了身前的人,也没有策马跑的太快,便是这样迎着夕阳,摇摇晃晃地往家走。
宁咎开始的时候就想着靠一靠,但是今天真是体力耗尽,追风闲庭信步,一晃一晃的,跟坐在摇摇车上一样,没一会儿的时间他还真的睡了过去,若不是有阎云舟搂着他,恐怕人就从马上栽下去了。
下午逞能,晚上遭殃。
营房中宁咎的阎云舟相对而坐,桌子上四个小菜,但是两人四只眼睛都在盯着宁咎的手,因为那只手抖得厉害,夹的三根豆芽生生抖掉了两个,宁咎还不服输地用左手握住了右手的手腕,但是结果就是两只手一起抖…
阎云舟侧过了头去,费力地忍着笑,宁咎却“啪”的一声将筷子撂下了:
“想笑就笑吧。”
阎云舟起身坐到了他身边,端起了宁咎面前的碗,捡着他喜欢的菜夹了一些,这才端着碗,执着筷子递到了他面前:
“来,可不能饿着我们侯爷了。”
宁咎一口吃干净了筷子上的菜,阎云舟低头看了看他的手臂:
“今日这是力气用的狠了,一会儿我给你用药油揉揉,这几天可不能再这样用蛮力了,真伤了经络可不好。”
营房外面传来了邹小虎的声音:
“王爷和侯爷可回来了?”
“已经回来了,正在屋内用晚膳。”
听到他的声音宁咎赶紧将阎云舟筷子上的饭菜吃了,然后一下推开了他的手,后脚邹小虎敲门的声音便响起。
阎云舟有些揶揄地看着宁咎,宁咎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这才开口:
“进来。”
邹小虎手中拿了一个红色的筏子,和他手中筏子颜色差不多的便是他现在的脸色,宁咎瞧着他着样子就猜到了是什么事儿,施施然靠在了椅背上:
“脸红的和猴屁股似的,什么事儿啊?”
阎云舟扫了一眼他手中的红筏,心中也已经了然,邹小虎双手将红筏递过来:
“侯爷,这是我准备的礼单,您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若是还少,我再去凑。”
宁咎展开了红筏,上面正是七日后纳征的礼物清单,为着邹小虎的婚事,他愣是将这古代结婚的习俗都了解了一便。
月前他带着大雁同邹小虎去幽州知州府上提亲,这些日子,纳采,问名,都走了一遍,简单来说便是男方上门提亲,女方首肯后,男方再上门询问女方庚帖,着人占卜,以测两人生辰是否相和。
邹小虎找的测字先生是当地有名的人,昨日这结果一报过来,今日这小子便坐不住了,急吼吼地过来要去送彩礼。
宁咎有些好笑,不过也有些理解,走到这一步也不算是两人有了婚约,什么时候这纳征纳吉走完了,彩礼送进了女方的家中,这才算是正是婚配成约,也难怪这小子坐不住了。
不过让他看礼单实在是难为他了,别说是多了少了他不知道,便是上面写着的东西他都有好些不知道是什么,当下便将这礼单塞到了阎云舟的手中:
“你给瞧瞧。”
阎云舟就知道他不清楚,低头开始看着礼单上的东西,还开口出声:
“来人,请闫管家过来。”
“是,王爷。”
这礼单落在阎云舟的手中,邹小虎便止不住的紧张,站立都有些不安。
其实宁咎也是高看阎云舟了,阎云舟从前日日泡在军营,对这婚姻嫁娶之事一贯没什么经验,自然更不知道按着邹小虎如今的品级这礼单是多是少,只不过焰亲王浸润朝堂多年,纵使是心中不知,面上却是滴水不漏,就连宁咎都以为他正在认真地看礼单。
闫管家来的很快,阎云舟将手中的礼单递出去:
“闫叔,这是邹将军纳征的礼单,我瞧着没什么不妥,你再在这基础上添上一些,一并加到礼单中,算是本王和侯爷的心意。”
邹小虎连忙拱手谢礼,阎云舟抬手扶了他一下:
“你也算是从侯爷的身边出去的,虽是寒门出身,却踏实肯干,成家之后,更当克勤克俭,克恭克让,以齐心治家。”
“末将谨遵王爷教诲。”
送走了邹小虎,宁咎笑眯眯地看着阎云舟:
“我们王爷说教起来还是有一套的嘛,你过几日忙不忙?纳征那日你可要随我一块儿去幽州?”
提亲的时候阎云舟忙的厉害,也没有抽出空去,不过这几日这人倒是没有那么忙了。
“随你同去吧,也有时候没去幽州了,这一任的知州徐明辉是陛下登基之后调任的,从前他在吕州任职,还是多年前见过一面。”
宁咎不是太懂朝中的人员调动:
“这人在吕州之前也是任知州吗?”
阎云舟点了点头,他又开口:
“从吕州到幽州,这属于是平调吧?”
阎云舟微微摇头:
“从品阶上来说确实是平调,但是吕州和幽州不能相比,自随州城陷落之后,百姓内迁,虽有三城分担,但是一半的百姓都是被安置在幽州的,幽州又是陛下从前的封地,兵强民富,虽然如今还是一州之地,可论地论人口,比三个吕州都富裕。
这个徐明辉我也听说了一些,是个干吏,前途不止于此,邹小虎年纪轻,虽然门第上是低了些,不过他到底是出自你身边,与徐家女也是相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