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还是对无精神力者的身份耿耿于怀。

褚白夏不想对郁璟倾洒太多的负能量，可是那双黑眸太真挚，四目相对，有些话下意识脱口而出。他激动地反驳：“可是璟导，不是我容易想多，是这个社会对无精神力者不够包容。”

无精神力者只是体力差、身体素质不高，其他和寻常人无异，在某些人眼里，却是缺陷者！是畸形！

某些公司面试第一轮就会把无精神力者刷下来，他们不会明目张胆的歧视，只会假惺惺告诉你条件不符。

普通人也会避开无精神力者，因为他们太脆弱，稍不留神就会受伤，普通人为了避免麻烦，只会对他们敬而远之。

没有人生来就是阴郁敏感多思的，是这个社会一步步把无精神力者逼成这样。

“我也不想的。”褚白夏喃喃自语，“我的白色公民卡时时刻刻提醒着身份的不同。”

郁璟目视前方，漆黑的眼珠盛满笑意，嘴角轻轻上扬露出自信的笑容：“那就努力站的更高，当你达到顶点接受众人仰望时，自身散发的光芒足以让别人忽视其他，就像我一样。”

褚白夏怔住，低着头盯着指尖，闷闷说道：“我记住了，谢谢璟导。”

郁璟知道一十几年的心结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开的，不过没关系，今日在褚白夏心里种出一粒种子，潜移默化总有发芽的一天。

回到工作室，郁璟一时不注意踩到几张画稿，捡起来弹弹灰尘放到一边，感慨：“这两天果然忙晕头了。”

因为山海异兽录的拍摄时间很紧，郁璟跟褚白夏忙得昏天暗地。各种分镜画稿满地都是，电影周边也七零八落堆在角落里。工作室不脏，就是看起来有些凌乱。

褚白夏将地上的草稿捡起来，好脾气地笑笑：“晚上我来整理，郁璟等一下不是还有事吗？”

为此连幻城科技负责人的邀约都拒绝了。

郁璟跑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眉飞色舞：“那就麻烦你了，我要回一趟陆家老宅。”

褚白夏捏着画稿的手一紧，不动声色地问道：“跟裴翊一起？”

昨晚他听到对面有动静，知道是裴翊来了。

郁璟摸摸鼻子，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是啊，他想正式拜访外公外婆。”

褚白夏下意识看向桌子上的人偶霍去病，笑着恭喜他：“那就不打扰璟导了，快去准备吧。”

目送小导演迈着欢快的脚步离开，褚白夏脸上的笑意淡了。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开车时璟导意气风发的表情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足够优秀……”他喃喃打开光脑，登录一个论坛，右上角的人数已经高达三百万。

这里是郁璟黑粉的聚集地。

跟郁璟的粉丝不值一提，却也足够骇人，星际导演没有哪一个像郁璟这样有上百万的黑粉。

[平时挺傲气的，我还是喜欢他受伤时冷汗涔涔那张脸。]

[护士姐姐给他治疗的时候一定很不耐烦吧，无精神力者就是麻烦。]

[他也只是嘴上说说，真要参加什么体力活动，我不信他还能云淡风轻。]

[哈哈哈是的，希望他虚伪的嘴脸能早日暴露。]

一些恶毒的语言看得褚白夏两眼通红，啪的一声关上光脑。他咬紧牙关，表情逐渐狰狞：“璟导是星际最完美的人，你们也就只能抓住他无精神力者的身份踩他，一群下水道的老鼠。”

郁璟成功的太快，不知惹得多少人嫉妒眼红。他们在网上抱成一团，经常四处抹黑郁璟。褚白夏潜在里面原本想收集他们抹黑的证据，将来一举击溃他们。

可是这些留言却如同利刃，刺痛了他的眼睛，割得胸膛撕心裂肺的疼。

褚白夏眼中划过一丝冷意。

璟导的话不对，即便像他那样优秀，依旧有人中伤他的身份。

“璟导不会有任何缺点……”

褚白夏终于下定了决心，低头在地面一寸寸搜索。突然，他的视线顿住，弯下腰捡起几根头发，小心翼翼放进一个透明袋子里。

……

郁璟正在挑选回陆宅穿的衣服。

他站在衣柜前精挑细选，最后选定了高档真丝定制三件套，透气的面料穿在身上倒也不会太热。

小导演站在镜子旁，心中罕见的有些忐忑，精致的面庞带着一丝红润，如墨般的头发支棱着，仿佛某种警觉的小动物。

“啊……”他望着镜中的自己眨眨眼睛，“这心神荡漾的表情……”

郁璟拍拍脸颊，深吸一口气，没什么好怕的，该紧张的是裴翊才对。

路过储物间，郁璟眼角余光注意到休眠的机器人01，开启后带着它来到隔壁：“最近拍摄辛苦了，给你放两天假出去玩，卫生就由机器人来打扫吧。”

褚白夏不着痕迹关上卧室的门，委婉说道：“这些都是画稿分镜，机器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分类整理，还是我自己来吧。”

机器人打扫的太干净了。

郁璟没多想，叮嘱褚白夏累了一定要说。

第一天上午十点，裴翊的车来到楼下，小导演一蹦三跳的下了楼，背影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

陆家老宅，纪雅素正指挥佣人和管家大扫除，连花园里的植物都没有逃过剃头整理造型的命运。

客厅的时钟一分一秒走过，纪雅素也在客厅内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