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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刺耳的忙音。听起来,作为工具,手机已经结束了它悲惨的一生。
他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一抬头,对视宫野志保极其复杂的眼神,瞬间冷静。西宫月昳轻咳两声,带着谈论18r被熟人注视的羞耻:“太宰君好像遇到了一些小麻烦。”
“哦?可以把你刚刚说的话重复一遍吗?”
“在、在逗他玩。”西宫月昳放下手机,捂住脸,绯色一点点爬上脸颊,“啊啊啊我什么都没说!”
宫野志保的眸子瞬间变成了死鱼眼,有一种,被震撼到无可名状的感觉。
——谈恋爱的人真是太可怕了,她看不懂什么是情趣,果然只有永恒的冰冷实验能够陪伴她。
“你今天下午还是在实验室吗?”西宫月昳站起身,宛如一只疯狂甩尾巴的小动物,强行换了话题。
“嗯。”
这家医院离组织的秘密实验基地很近,路人也见惯了医生,因此宫野志保才能穿着白大褂前来——她的虚假档案在这家医院挂名,非常合适的伪装。
若是到了需要转移的那天,这里就会发生一场不大不小的意外,留下几具身份可以对上的焦尸,绝不留下一点痕迹。
“我下午大概还是在医院,晚上也在医院,明天也在医院……如果你不在这里,我可真是要无聊死了。”
听着他的抱怨,宫野志保犹豫几秒,还是问:“他还好吗?”
“不太乐观。”
对于那位,宫野志保实在是生不出更多的关心与同情,或者说,她有时候也期待……意外发生。
西宫月昳应该是想要救他的吧。
最近的事情确实有些太多了,她摸不透西宫月昳的精神状态,但总觉得这平静有哪里不对劲。尤其是刚刚那些电话,虽然西宫月昳说得很轻快,语气也和开玩笑差不多,可听内容好像是恋人那边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那么短的时间里,亲人,朋友,恋人,都……
西宫月昳结了账,又顺手买了一瓶饮料:“你什么时候结束工作,晚上……”
“凌晨一点。如果是想邀请我吃夜宵的话,我拒绝。”
“好吧。我可熬不到那么晚。”西宫月昳俯下身,很仔细地看了一下自己朋友的发际线,“怎么做到的,熬夜完没有黑眼圈,发际线也没后退,发量也很多。”
宫野志保:“……”
字字扎心,科研狗被冒犯了。
她也不想熬夜啊……aptx的实验做起来就没个尽头,一次次的失败反而挑起了她本性里的那点胜负欲,加上一些利弊存亡,她就经常一次又一次地泡在实验室,和冰冷的器材呆在一起。
“是卷发看起来蓬松所以发量多吗……可是琴酒的头发也很多。总不会是因为我家养的小动物们都掉毛,所以我也加入掉毛大队了?”
宫野志保下意识侧过去瞧了一眼。阳光下,西宫月昳的睫羽几近雪白,遮在清澈的蓝眸上,好似覆了一层厚重的雪。发丝胡乱勾搭在耳垂上,也有种晶莹到透明的效果。发量是不少的,只是看起来没有那么蓬松。
担心发际线纯属多虑。
……
过于热烈的光线压得人不想说话。他拎着还算有些凉意的饮料,把宫野志保送到她工作的地方,需要身份卡才能进入的门前。
“我回医院了。”
在分别前,他们错身而过,西宫月昳感受到宫野志保将什么东西塞进他手心。
他若无其事地合拢手指,和饮料压在一起。
“明天见。”
轻薄的塑料密封袋只需要两根手指就能完捏住,西宫月昳感受着压在掌心的形状,倍感轻快地往回走——走了半圈。
他又绕回来。
饮料早已拆封,他喝了一点,那小小的密封袋却不知道被放在哪里。
西宫月昳在口袋里翻找了一会儿,摸出一张和宫野志保的身份卡类似的卡片,在门侧刷过。
滴。
门应声而开。
中央空调的风里很足,凉飕飕的冷气瞬间爬过脚踝,里面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阴森。地板干干净净,圆形的白色小灯镶嵌在天花板上,银色与白色的搭配有一种冷冷的科技感,几个摄像头亮着红点。
西宫月昳并不担心这些摄像头,他就这样走进去,回家那般熟悉路线。
他拐了几个弯,再出现时,身上已然多了一件陌生的白大褂,一副金边眼镜架在鼻梁上,长发被盘起团成丸子头,只留下两缕浅色发丝在颊边弯弯绕绕,修饰脸型。下颌骨不知何时柔和了些,唇色也变得更加鲜艳,乍一看倒像是女孩子。
西宫月昳板着脸,用胳膊夹着一本实验记录,和人擦边而过。
此时仅仅看背影的姿态,也完认不出来是他了。
他直奔目的地。
这是一个看起来僻静却“热闹”十足的地方,监控无死角地记录着一切,门口的密码锁被设置了最高级别,只有权限最高的人确认身份后才能进入,并且还要输入每日的轮换密码。一旦其中一轮出现错误,警报便会即刻响起。
好在这些都和西宫月昳无关。
防天防地,防不了家贼嘛。
何况这都算他老家了,给自己开一道后门只是为了方便回家,完称不上贼。他的权限卡看起来是最低级的,但实际上的作用等同于万能卡,查看任何机密都没问题。
他推开门。
比起走廊上的灯光,房间内称得上是昏暗,大大小小的数据线勾缠在一起,小灯闪烁着看不懂的光
芒。大型的计算机几乎镶嵌在墙壁里,散发着一点轻微的、机械运行的噪音。
这里是最重要的存储数据的地方,每一次使用都要记录在案,程序繁琐复杂,只有几个研究员得到了权限。
寂静的黑暗中,有另外的人站在那里。他站在屏幕的面前,背对着门口,在开门的刹那便浑身紧绷,右手搭在腰侧。又很快放松,转过身率先发问。
“你是……?”
“您好。”他改变了自己的声线,变成了有点清透的女声,一字一句间有些生涩,夹杂着明显的外国口音,“我是新来的研究员,目前是雪莉小姐的助手,也许您还没有见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