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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就不说。”
太宰治往前快跑了几步,和西宫鹤影并行。
“哥,你到底养了多少鸽子?”
他已经非常熟练地称呼起西宫鹤影为哥哥,比西宫月昳还熟练。西宫鹤影时常觉得太宰治才应该被称为“千面魔女”,变脸速度可比翻书快太多了。
“魔术师身边常备几只鸽子,不是很正常的么。”
“你穿越了,还带着鸽子穿越?”
“太宰君……我忽然又觉得那位当首领的太宰更好了。”
“?”
“有时候太过活力也不是什么好事……”西宫鹤影捂住半边脸,“虽然如他那般死气沉沉也是令人头疼。太宰君,你们就不会找个折中的方式么。”
折中的、平庸而稳定的……
显然不能。
太宰治这种生物天生有哪里不对劲,不论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永远都有一个地方再不受控制地生长。所以仅仅是站在那里也很难把他当做一个普通人。
“你看起来有些痛苦。”
西宫鹤影眨了几下眼睛:飞出去的鸽子死亡的那一瞬间当然不好受。
不过他也知道费奥多尔在哪里了。
他报了个地址:“你们知道去那边的捷径吗?”他问的其实是干部中也,但首领宰却猛然愣住了。
“……哪儿?”
他的表情变了,比夏日的天气变得还要快,霎时间阴云密布。本来就已经很像一条从黑暗中飘出来的幽灵,这下就更恐怖,简直像是要把费奥多尔抓出来活活吞了。
这怒火转瞬即逝,他陷入短暂的回忆中。即便脸上做了伪装,很多细微的表情没有办法及时表现,还是能让人看出来他现在的状态堪称惨白……不,应该是灰败。
西宫鹤影忽然想起自己以前见过一户人家因为养不起,把才出生的幼犬抛进河里溺死,那之后浮上来的尸体便如太宰此刻的模样,透着股绝望的、脆弱的、足够在悲伤中溺亡的灰败。
实在是太令人太难过了。
完没有办法忽视啊。
就算他不想对这个世界造成太大的干涉,可现在他已经把一只快溺死的大型蠢猫捞到岸上,再呼噜呼噜擦干安慰一下也很正常吧?
“太宰君!”
他转身地很轻飘,衣角在空中扬起的弧度像极了某些雀跃时跳舞的长尾鸟儿,西宫鹤影倏地一下扑过去抱住首领宰,手指舞动的时候滚出两颗糖果在手心,以不容拒绝的力度怼进了首领宰嘴里。
中原中也:……他差点就把这个人当刺客处理掉了。
不是很廉价的糖果,带微酸的甜味和沁人的果香。事实上西宫鹤影能带在身上的东西都不便宜,这糖好像是一场高档宴会上顺来的。他习惯性地多拿了几颗,作为日常小魔术的道具——总有人路过他会问一句能不能变个小魔术。
他把糖怼嗓子眼的动作太过猛烈,首领宰呛咳了几声,再抬头时那种灰败感就消失了:“鹤影君……下次喂东西麻烦轻一点,我真的会被呛死。”
“只是想着我们那边的糖你说不定没吃过,有些激动。”西宫鹤影发现自己居然比首领宰要矮一丢丢,“抱歉抱歉。”
这可不太妙,他的身体数值基本就是西宫月昳的健康版本,也就是说西宫月昳长大了之后,很可能顶天了就是他现在的身高,如果没有平行世界这个虚弱太宰治高的话……八成是比不过自家那个营养还不错的太宰了。
理由很蹩脚,所幸在场的人都没有追究,他们默契地没有提首领宰刚刚失态的事。中原中也则在沉默中挑了一条路,说是能最快到达。
首领宰紧紧蹙着眉,他在沉思和犹豫,谁都看得出这一点。作为首领,也作为宰科生物,他不应该把思索的状态表现得明显,现在这种魂不守舍的模样只能说,他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去维持表面的伪装了。
西宫鹤影剥了一颗糖给自己吃,甜食总是有利于心情变好。他现在被两只太宰环绕,又不能想中原中也那样磨练出绝顶的意志,只能通过补充点额外能量来让自己发光发热。
——费奥多尔所在的地方到了。
一栋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的居民房子,有个小院,左右都有人住,看起来很热闹的一个地方。门口的牌子上明晃晃写着“织田作之助”。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房子的窗户亮着暖暖的光,隐约能听见一点里面的嘈杂声音,也许是晚饭后的一点娱乐活动。
“是织田作的家!”太宰治在看见门牌的那一瞬间就高兴起来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敲门,“虽然费奥多尔那只老鼠应该伤害不了织田作,但确定一下总是好的。哥,你确定费奥多尔就在里面?”
“……确定。”反正太宰治这模样,明显就是不论如何都要进去看看。
首领宰宛如脚面被钉在了地上,一动不动,死死地抿着唇。
如果不是身后被西宫鹤影与中原中也堵住了,他简直下一刻就能拔腿逃离此处。
“太宰君。”西宫鹤影又发出了一些可恶的抱抱攻击,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只要胆子大,宰宰随便抱。他从后面拥住首领宰,低声道,“害怕什么?前面又不是地狱,即使是地狱,太宰君也会欣然踏入吧。”
“织田作之助,新人作家,也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算是afia的敌人。”中原中也在一旁解释。
“敌人呀。”西宫鹤影的声音更轻了,“敌人有什么好怕的呢?最令人恐惧的就是与太宰君为敌——反正大家都是那么说的,我想你作为首领,一定是比我们这位太宰小朋友更强大一些,不用害怕的。”
太宰治已经上前敲门。
西宫鹤影趁机捉住首领宰的两只手,放在手心怒搓一顿,把僵硬冰冷的手指捂得柔软了,又安慰:“何况你今天晚上不是afia的首领,只是一个普通的、晚饭后出来散步偶遇朋友的年轻人。什么都不用想。”
他都有些搞不明白了,首领宰和织田作之间究竟能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让这个太宰如此崩溃,以至于听见这个名字就会撕开内心血淋淋的一角。
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很快就有人开门了。
现在的时间逼近下午九点,有人敲门其实是一件异常的事,但也许是织田作之助经常处理邻居的小麻烦吧,他没有任何疑惑地开了门。
四个样貌各异风格各异、并且看着很不和谐的人站在他门口。
“你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