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栋从一个小经理，迅速爬到副总裁，若是完全循规蹈矩，根本不现实。</p>
这年头，真正循规蹈矩的人，根本爬不上来，更不可能爬得那么快！</p>
哪怕凤毛麟角的出头之辈，最少也是九正一邪。</p>
如今警察上门，直接带走林栋，八成是东窗事发，出了问题。</p>
林栋的妻子洪艳，心中咯噔一下，忍不住想了很多：</p>
‘这事要不要联系栋哥的上级，请孙董出手？’</p>
‘可万一要查栋哥的就是孙董，那我再联系对方，岂不是火上浇油？’</p>
‘不行，这事不能冲动，还是等一等，看看情况再说。’</p>
‘嗯，这样最稳妥。’</p>
‘说不定明早，栋哥就回来了呢！’</p>
这一晚，洪艳把孩子哄了很久才哄睡着，自己却久久难以入眠。</p>
这些年经历的事情，也开始在脑海里飞速回忆。</p>
她和林栋是大学同学，原本只是普通同学关系，毕业后都留在帝都北漂。</p>
北漂的艰辛可想而知，两人又是同学，索性相互帮助，相互支持，一来二去，便走在一起。</p>
后来订婚、结婚，两人也算是幸福甜蜜。</p>
75后结婚不需要买房买车，彩礼也只有走走形式，寥寥无几。</p>
但帝都这个城市生活压力太大，房价太高。</p>
两人都是打工人，在帝根本买不起房子。</p>
有了孩子生活就变得更加捉襟见肘，未来上学也是问题。</p>
林栋就想回老家，回小镇，安安稳稳地生活。</p>
他们两个75后大学生，在帝都是底层，可回老家就算是人才了，在那个年代找份不错的工作并不难。</p>
可洪艳心比天高，不想放弃帝都的繁华，还想着有美好的未来，便执意留下。</p>
为此两人经常争吵，起初还有克制，慢慢地也就什么话都说了。</p>
洪艳心知自己不是女强人，便疯狂督促林栋，鞭挞林栋，甚至逼迫林栋。</p>
但凡林栋业绩没做好，收入没上升，奖金没拿到，她就疯狂辱骂林栋，说林栋是窝囊废，没出息，自己瞎了眼才嫁给林栋……</p>
这种压迫之下，林栋开始拼事业，为了多赚点钱，跳槽到百度。</p>
为了业绩，更是剑走偏锋，无所不用其极。</p>
当人的底线没有了，业绩也就有了，哪怕不光彩。</p>
短短几年，林栋凭借卓越的不光彩业绩成了小主管。</p>
接着又把握住机会，进入刚起步的爱奇艺事业部，混了一个小经理。</p>
加上林栋手段阴狠，无所不用，业绩非常显著。</p>
比如防盗防不住，他就勾结盗版网站，疯狂盗版友商爆款热剧，暴击友商！</p>
再加上爱奇艺刚起步，还未做大，林栋突出的业绩之下，很快就成了副总裁。</p>
收入高了，房子买了，生活也好了，但两人的感情却淡了。</p>
林栋开始夜晚不归，甚至回来时，身上还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p>
对此，洪艳很是愤怒，闹了几次。</p>
起初林栋还哄她，解释只是应酬，也会买礼物安慰。</p>
到后来，林栋索性懒得解释，甚至劈头盖脸地把洪艳骂一顿，直言再疑神疑鬼就离婚！</p>
这下，洪艳傻了，也不敢再说什么。</p>
双方差距越来越大，一个副总裁，一个小职员，两人的地位早已不平等。</p>
更主要的，她也放不下当下富足的生活。</p>
真闹下去，离了婚，她奔四的年纪，孩子是问题，后半生也是问题。</p>
而林栋作为副总裁，怕是很容易找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p>
甚至一直劝她离婚的闺蜜，都想着上位。</p>
再加上林栋收入还算高，给钱也大方。</p>
一番权衡，洪艳还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凑合着过。</p>
有些事，她也都懂。</p>
高收入有地位，和忠诚好男人，大概率只能选其一。</p>
若是既要高收入有地位，又要从一而终，那太稀有了。</p>
却不料，都妥协到这一地步，林栋还是出事了。</p>
林栋如何，洪艳倒不是非常在意。或者说，她在意的不是林栋，而是林栋的收入！</p>
林栋不出事，挣的钱够多，可以让孩子上私立，可以还帝都的房贷，还可以让她买LV的包，香奈儿的香水。</p>
一旦林栋出了事，自己那点工资别说锦衣玉食，别说还帝都房贷了，怕是私立幼儿园的学费都不够！</p>
“老天保佑，保佑栋哥安然无恙。”洪艳虔诚祈祷。</p>
但可惜，这注定是奢望。</p>
一整夜，林栋都没有回来。</p>
第二天她去派出所询问，才得知林栋涉嫌商业犯罪，被刑事拘留了。</p>
洪艳身子不稳，只感到天都塌了。</p>
商业犯罪，刑事拘留，至少得吃几年牢饭了。</p>
副总裁的工作、收入，更是彻底到头了。</p>
一切都完了！</p>
隔着探视窗再度见到林栋，已经是另一番模样。</p>
仅仅一夜，之前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黯然和颓废。</p>
看着结发妻子，林栋声音都有些颤抖：“艳儿，我……”</p>
可对面的妻子一开口，就是责备：“糊涂！你糊涂啊！放着副总裁的位子你不好好干，何必商业犯罪？现在好了吧？工作丢了，高薪没了，人都得进去！糊涂，真糊涂！”</p>
“？？？”林栋一脸错愕，想不到这个时候妻子不仅不安慰他，反而开口就是责怪！</p>
甚至变本加厉地辱骂：“混蛋，你不负责任。你商业犯罪进去了，我怎么办？咱们孩子怎么办？将来她考公都得受影响！”</p>
“你真是个混蛋玩意，不负责任。”</p>
“废物，太不负责任了！”</p>
“窝囊废！”</p>
林栋被骂得懵圈了，接着怒不可遏：“我不负责任？我混蛋？你才是混蛋！”</p>
“指责我商业犯罪？若不是商业犯罪，我能爬得这么快？能当上副总裁？”</p>
“我……”洪艳一时语塞，也无言以对。</p>
她工作这些年了，多少懂这些，只好嘴硬道：“可是你也不能犯罪啊！”</p>
林栋笑了：“不能犯罪？若不是你天天骂我废物，说我窝囊废，我犯得着为了升职加薪商业犯罪？”</p>
“我……”</p>
“若不是我商业犯罪，能当上副总裁？”</p>
“我……”</p>
“若不是我商业犯罪，咱们家能买得起房子？孩子能上得起私立幼儿园？伱能买得起LV、香奈儿、海蓝之谜？”</p>
“我……”</p>
洪艳面色涨得通红，却是无法反驳。</p>
林栋长长地叹了口气：“昨晚我被关进来，我都在担心以后你们的日子会不会过得不好，都在想怎么让你们母女的生活好一点。直到你没良心的指责我，骂我，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的今天，都是拜你所赐！”</p>
“你以为我想吃回扣贪赃？”</p>
“你以为我想铤而走险，商业犯罪？”</p>
“你以为我不想安安稳稳地生活？”</p>
“可是你不答应，你说我窝囊废，说我没出息！”</p>
“我这辈子，都是被你一句句窝囊废逼着，走上了不归路！”</p>
“栋哥，我……”洪艳脸都红了，神色复杂至极，这才想明白一切。</p>
“洪艳！谁都能指责我商业犯罪，谁能骂我无底线无节操。但是你不行，你不配！”</p>
“警察，我不想再见她。”</p>
说着，林栋闭上眼睛，只感到心累。</p>
“栋哥，我……我……”洪艳颤抖地开口，可对面的林栋却是理都不理。</p>
至于妻子如何，孩子如何，他都不管了！</p>
他这辈子，就这样了。</p>
更是打定主意，一会就把一切全部交代，争取减刑，少蹲几年。</p>
后半生，只为自己而活。</p>
还有女儿，如果还愿意接受她的话……</p>
星逸科技。</p>
高层会议召开。</p>
王逸看向叶长鹏：“叶总，先说一下爆款剧被盗版的事。”</p>
“好的，董事长。”叶长鹏娓娓道来：</p>
“由于警方行动迅速，《悬崖》还未全部上传完毕，盗版团伙就被警方控制，迅速删除了所有盗版资源。但已经上传的，还是被部分用户下载，小范围流传到网上。”</p>
“其中《北爱》前六集，《侠岚》前八集，《悬崖》前五集，全部小范围流传到了网上！”</p>
王逸点点头：“还好，整体曝光集数不多，损失有限。尤其是《悬崖》播出18集了，要是全部曝光，那损失太大了。如今部分曝光，反倒是影响有限。那些人看了前几集，后面看不到，也只能开会员，也算是一种引流手段。”</p>
“董事长英明，今天会员增速就多了很多。”</p>
叶长鹏道：“另外警方那边也回了消息，盗版团伙被一网打尽，全部交代，还说是爱奇艺副总裁林栋给钱，让他们物理盗录的。如今人也被抓获！”</p>
“？？？”王逸很是意外：“又是爱奇艺？”</p>
“给盗版商钱，要盗版商物理盗录我们的资源？玛德，这小子会玩！是个人才！”</p>
“只是爱奇艺和个苍蝇似的，一直作死，也碍眼啊。”</p>
王逸敲打着桌子，陷入沉思：“对了，起诉爱奇艺侵犯版权的事，什么时候开庭？”</p>
“董事长，目前还没有消息，我催一催法院。”</p>
“嗯，尽快催一催，最好年前开庭，哪怕腊月二十八、二十九！”王逸笑说：“爱奇艺这么作死，那就别让它过个好年了！”</p>
一众高层闻言，纷纷点头：</p>
“董事长英明，一旦年前开庭，爱奇艺败诉，这事必然上热搜，恰好赶上年三十，大年初一，百度股价崩盘，想想都好玩。怕是李岩这个年都过不好了。”</p>
“没错，这一招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p>
“爱奇艺不断作死给我们添堵，我们也让他们过不好这个年！”</p>
叶长鹏话锋一转：“对了，董事长，当下有两个卫视联系我们，要买《北爱》版权，价格出到了50万一集！”</p>
王逸思忖道：“50万一集，2008年爆款热剧的价格就到了60万一集，去年95万一集，今年至少110万！咱们北爱虽然已经有一个卫视播出四天，但也算是一轮，或者说1.5轮。价格优惠一点，不要110万，也得八十万一集。给五十万太少了。”</p>
“好，董事长，那我再和他们谈一谈。”</p>
王逸点点头：“今天警方估计会出公告，到时候《北爱》上个热搜，热度能更高，也就好谈价格了。”</p>
“是！”</p>
“对了，综艺准备的怎么样了？”</p>
叶长鹏递上一份文件：“企划书做得差不多了，擅长综艺的导演也在接触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