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骗轮回x揭破x宠溺
那个人和记忆中的一样,总是悄而无声地出现,却能轻而易举地夺走所有人的视线。一袭白衣胜雪,面若桃花,嘴角微微勾起,更显现出那人风流的无拘。
——夏不语,唯有疾风知劲草。
洛绎第一反应是望向秦阕水的位置,可是因为轻纱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动静。他几乎要内牛满面了,此时在他身边笑得快闪瞎了他钛合金狗眼的人可是真真正正的人生赢家,地地道道的高富帅。战斗力为5的渣渣表示伤不起,郡主妹子你可要千万把持住啊!
然后,洛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与身旁这个高富帅还有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比如说亲身告诉对方跳崖是一种十分有利于身心健康的运动,又比如说,夏公子你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雾很大)那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吗?
某骗子瞬间石化了。
“开……开什么玩笑!”郝公子终于反应过来了,望向来人的目光中充满敌意,洛绎表示非常理解,任谁在准备追妹子的时候出现这样一个大凶器都不会有好脸色的。郝公子冷笑道:“好大的口气,本少到是想要见识一下!”
可他对面的白衣公子却完全无视了他的挑衅,依旧是满脸笑意地勾搭在洛绎身上。他比洛绎要高,两人贴在一起的时候像是将蓝衣青年不着痕迹地拥在怀中,有种怀里的人仿佛是他最珍贵的宝物的错觉。
“洛绎,你怎么看?”
洛绎差点就给跪了,他差点就要回一句“大人,此事必有隐情。”了好么。哥知道你肯定有办法对付那中二,所以你不用cos那总是喜欢调戏部下的狄神探啊亲……
洛绎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温和道:“有劳这位兄台了。”
夏劲草的眼神暗了暗,却没多说什么,而是让侍童小诠将盒子呈上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唯有某骗子如贴了符般的僵尸般凝固在原地——明明夏奸商依旧是那副赏心悦目的笑容,但这种秋后算账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下,小诠手脚非常利索地打开盒子,然后,巨大的失望充斥在在场人的目光中——那根本不是什么闻名遐迩的红纯,连出名的香茗也算不上,仅仅是几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茶叶混搭起来,其中或许还加了几味药材。
夏劲草根本不在意所有人的视线,他的手轻柔而细腻地抚着盒子,像是在注视情人般专注充满柔情。
“这是在下替洛公子准备的茶。”那人轻笑着,眼神似醉非醉,深邃得什么也望不见:“名曰,云莱。”
——洛绎哥,为什么要叫它“云莱”?
——嘛~如果我说只要一直喝着这样的茶,云就会回来了,你相信吗?
——恩!
遥远的记忆突然像是拨开了云雾,洛绎甚至连当初风锁雷说话时嘴角的弧度都忆了起来,他不由自主地用手按住了黑环,像是在找一种依靠。
因为夏劲草,风锁雷将云莱的制作方法教给了他;因为风锁云,他将云莱的制作方法教给了风锁雷。谁是起点,谁是终点?如果说那封没有由来的信是他与风锁云的轮回,那这个不知由谁发明的药茶成为了他与夏劲草之间的梅比斯环,同样被时间淹没了起点与终点,再也无法追寻到它的根源。
郝公子呆了一瞬,然后毫不留情地大笑:“这种货色你也拿得出来?你不是有红纯吗?快让本少开开眼界啊。”
夏劲草毫不在意对方的嘲笑,抬手示意小诠继续,然后慢悠悠地晃了下扇子,半遮了那恰到好处的诧异。
“哎?在下不是说了吗。”白衣公子的桃花眼弯成一个极其好看的弧度:“红纯当然是留下来去烧洗澡水啊。”
“哈——”郝公子如被捏住脖子的鸡般掐断了笑声,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夏劲草的侍童摆好茶具,然后拿出一个锦囊戴,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种形如白毛的软丝。
所有人一瞬间骚动起来,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白色的软丝。老者甚至忍不住想要擦擦眼睛,再去确认那堆似状物,究竟是不是传说中的“毫”。
如果说千金难换一斤红唇,那么,千斤红唇也换不到一两“毫”。毫不是茗,而是一种佐料,无论加在何种食材上,便会令它脱胎换骨身价万倍——那可是延寿益身、人间极致的美味。如果那名白衣公子拿出来的真的是“毫”,众人想起刚刚的宣言——根本不用怀疑他有没有能力拿红唇来烧洗澡水!
小诠眼睛眨都不眨地将毫导入茶叶中,白色的软丝像是融化了般消失得无影无踪,顿时,众人看着云莱的目光都绿了。
“这不可能!那怎么可能是‘毫’!?”郝公子的脸色一片惨白,指着夏劲草瞠目欲裂:“你——你怎么可能有‘毫’!”
面对现实吧,骚年,你对面那个可是人生最大的赢家——拿钱砸死你妥妥的!
沦为人肉背景久许的洛绎轻咳一声,对着夏劲草微笑——等等,嘴角不能拉得太开,看到夏奸商反射性地进入二货模式的骗子——你现在的设定是温文尔雅啊擦!
“多谢夏公子的相助。”某骗子温文尔雅中:“改天定要向劲草兄登门道谢。”
骚年,哥都提醒你到这种地步你就别再犯中二了!
夏劲草看着悲情版本的洛绎,一脸玩味,异常配合:“不必客气,以你我之间的……”他的声线压低了极是好听,宛如上等的好酒香醇而浓郁醉人,却无端地渲染上许些暧昧:“……关系,怎么舍得让你难堪呢。”
温文尔雅、温文尔雅!记住你的设定!
某骗子的表情差点就崩了,因为他也许、好像、似乎、大概听到了那个让他蛋碎了一次又一次的称呼。
“夏劲草”这个名字不啻于一个响雷,在场人都被炸得晕乎乎的——今日是怎么了,不仅见识到了传说中的毫,连那个传言中神龙不见其尾的草商之主都见到了。叫夏劲草的人也许很多,但是能拿出“毫”的,全天下也许就那么一位——传言中富可敌国的草商之主,夏劲草。
郝公子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一时间脸色精彩无比。事实上,其他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能拿到请帖并这么高调的白衣公子真可能是传说中的那一位。有这样风华绝代的人在,这次的赛茶会基本没戏了。有些心思活络地已经想开了,既然已经无法博得佳人的青睐,倒不如好好去巴结一下这位传说中的人物,看能不能获得什么好处。而郝公子一看就是根本不可能将心思活络开的那种,紫衣公子甩袖离开:“我们走着瞧!”
品茗只是其中一个环节,第二环节便是最重要的赛诗了。
侍童们正在煮茶,老者已经给在场人分发了笔墨纸砚。洛绎看着手中的宣纸,似乎在很专心地思考着,专心到忘我境界忽视了一切,比如说身边某个高富帅。夏劲草好像并不介意的样子,他只是在轻轻拨弄着洛绎腰间的一个小挂饰。明明没有多余的动作和话语,但某骗子觉得秋后算账的预感越发浓郁了。
所以当老者来收作品的时候,洛绎简直是迫不及待地将只写了数个字的宣纸交了上去。老者看到纸上那扭曲的几个字,眼睛抽了抽,但还是尽职地呈递给高台上的人。
某骗子抹了一把汗,事情进行到这种程度,好险算是没有超出计划,虽然中间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小你妹啊!他都已经做好也许会和明明在外地却突然回来的秦一阕接触的心理准备了,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来的会是夏劲草!小boss没刷新,直接来个世界boss啊擦!
一定是他参加赛茶会的方式不对!
夏劲草终于没有在把玩洛绎的腰饰了,洛绎不自觉地向下望去,却发现他原来挂在腰间的玉佩已经不见,取代而之的是一枚有些破败的铜板。铜板上带着许些的暗红痕迹,似乎经常被人拿起来摩挲,那颜色有些黯淡和褪色,边缘也出现了许些磨损。即使这样,那干净的板面却显现出主人是如何精心地将其保养。
这是让他们认识,同时也是中断他们之前关系的、铜板。
洛绎的喉间有些干涩。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知道,这枚铜板就是当初在悬崖下使用穿越时遗失的那枚铜板,竟然会被夏劲草找了回来,甚至在今天再次放到他手上。
能想象吗——那人是抱着怎么样的感情,在悬崖下找了一遍又一遍,才找到了仅有那么一丝的踪影。
铜板……
是错觉吗?那声比风还轻的叹息,让人根本无法分辨出其中所蕴含的情感,那就究竟是被欺骗的愤怒——还是被抛下的悲哀?
洛绎急速运作的大脑中一片空白,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劲草伸出手轻轻触碰着他的指尖,像是在贪恋着他掌心的温度般流连忘返。
“你说过铜板是选择权。”夏劲草垂着眼在笑,那笑容竟然硬生生地在初冬中映出一片春.色:“我把铜板给你了,洛绎。”
现在有选择权的人,是你了。
那人的眼波像一汪春水雾气昭昭,笑起来很勾人。
“——要不要和我好呢?洛绎。我很喜欢你。”
比喜欢自身,还要喜欢上千万倍。
夏劲草死了,劲草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