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2 / 2)

“死了。”辛珊思没好气:“最近中原武林不太平得很?,你们也别去追谈思瑜了,回西望山吧,将我师父的死上禀西佛隆寺。”

“可…”虹山想?说?什么,余光瞄了眼少林和尚,又停住了。辛珊思仰首望了眼天,起步往回,黎久久那?一肚子?奶撑不了多大会?。在与老和尚错身过时,她蓦然顿住脚问?:“泰顺十年,五里有下过释峰山吗?”

“没有。”老和尚语气笃定:“老僧师叔从泰顺十年初春入悟心道,三年未出明心陋室。”

辛珊思点首,她继续往回。这么说?,送到她师父跟前的那?封信,很?可能不是来自五里。五里是建绝煞楼的东家之一,戚赟对他深知。信件之事,八成是谈香乐自导自演。

虹山犹豫再?三,还是跟上了小师叔。他一动?,其他武僧也随之。

辛珊思甩着?膀子?越走越快。跟着?的虹山,没多大会?便闻到了血腥气,头一转就看到了一条断臂。达泰的尸身距离断臂有三四?丈远。他停下,小师叔能不管达泰,但他们不能。达泰犯下那?么大的罪,就是死,寺里也要见到尸。

辛珊思疾走,压根不理身后。到大石集,她就望见冰寜怀里抱着?个被子?在路边晃,赶紧跑起来。

可算回来了,薛冰寕担心的要死。裹在被子?里的黎久久,看见娘小嘴一瘪就要哭。辛珊思跑近,连说?:“对不住对不住…”

“回来了。”风笑走出,见她一身血点手腕上还多了一串小金刚珠,便晓达泰应该是没了:“快去换身衣服。”

陆爻站院里,看人?进门?,道:“久久醒来没瞅着?你就开始找,没闹嘴。”

“是吗?”辛珊思冲她闺女竖竖大拇指:“好样的。”

黎久久似知道自己被夸了,小嘴一咧笑开了。

洗了手脸,回屋换衣。辛珊思脱了腕上的小金刚珠串,放在床头柜上。

薛冰寕抱着?黎久久就站在里屋门?口。黎久久想?娘了,急切地想?让娘抱抱,两?眼盯着?门?口。辛珊思换好衣服出来,手一拍。小家伙笑起,立马倒过去。

“哎呦喂…”辛珊思抱着?她就是一通亲:“饿没饿,娘喂喂你好不好?”

人?间少了个大祸害,薛冰寕也高?兴:“我去看看晚饭做点什么吃。”

“行,明天我杀鹅。”

等辛珊思喂好奶出来,就听屯里的孩子?喊有大和尚进屯子?了,晓得是西佛隆寺那?十来人?,她退回正房往西屋去。

虹山问?了两?个过路的百姓,才找到小师叔家。院门?敞着?,他们也不敢擅闯,轻轻叩了叩门?。

薛冰寕拎着?一条杀好的鱼走出厨房,刚要说?什么就闻掀帘声,回头见珊思姐抱着?久久右手拿着?只钵出来了。同时,风笑、陆耀祖也出了东厢。

辛珊思走向院门?,示意叩门?的那?位进来说?话。

叩门?的正是虹山,他跨入院门?:“弟子?虹山,打搅师叔了。”

“看看吧。”辛珊思将师父的青莲钵递出。

见是玄灵老祖的青莲钵,虹山鼻子?一酸,喉间哽塞。早晓老祖被害,可真真见着?遗物,他还是难抑悲恸,屈膝跪下,将转经筒轻放在地,双手举过顶。

辛珊思把青莲钵放到他手上:“钵体上有我师父的留书,还有一章心法。师父遗命,令我必须夺回采元,将《混元十三章经》送归西佛隆寺。”

眼眶泛红,虹山羞愧,自己竟让谈思瑜带着?采元从眼面?前逃走。他真的枉修这么多年经法了。

“心法已经被我抹去。”辛珊思严肃:“青莲钵你们可以带走,但《混元十三章经》我会?亲送回西望山。”

他们连个谈思瑜都抓不到,也不怪小师叔不信任。虹山捧着?沉重的青莲钵,他哑声:“弟子?让师叔失望了。”

“说?不上失望。”辛珊思拉着?女儿的小肉手:“谈思瑜…”毕竟是《雪瑜迎阳传》这本书的女主,“你们抓不到也正常。”

正常?虹山不认同,他们没那?么废物。

“你起来吧。”辛珊思也没别的要说?了,转身回屋去。虹山两?手下沉,跪着?读钵上留书,读到谈香乐偷袭时,更是想?给自己两?巴掌,他怎么就让谈思瑜给跑了?

正房堂屋,辛珊思逗着?躺在炕上的小家伙,闻轻轻滚轴叮铃声,眉头不由一紧。她起身去门?口,掀帘见虹山还跪在院门?那?,左手捧钵,右手转着?转经筒,正念着?经。

画面?勾动?着?记忆,她的脑中浮现一幕,娘亲转动?着?转经筒,殷殷叮咛着?被关在铁笼里的半大姑娘,以后在外听到这个声,一定一定要避开。

这让辛珊思想?起了头回遇着?谈思瑜的经过,那?日她就是听到这个声,才下了官道。

娘,以后不用避了。师父,达泰被我杀了。

虹山念完一遍《往生经》,起身鞠躬:“弟子?告辞,师叔多保重。”

达泰被杀、方阔被废的事,这时已经传进了崇州城。城里全惊了,不敢置信。

“真的是阎晴?”

“那?还能有假?几个自盛冉山那?方过来的贩子?都看到了。方阔被少林罗汉背着?,衣上都是血。密宗收殓达泰尸身,也没避着?人?。”

“听说?达泰没落个全尸?”

“一整条胳膊都被扯下来了,地里到处是血。”

“这么说?那?阎晴就是辛珊思?”

“肯定是了,不然密宗和少林会?由着?她杀人??”

“不由着?能咋的?他们是占理了,还是打得过阎晴?”

“啧啧啧,老子?羡慕死黎上了。”

“先把你那?一脸大胡子?剐剐吧。”

西北地,汝岩道官路上,一支商队上百辆驴马车,满载着?货物,缓缓往汝高?城方向。几长相凶横的大汉骑马走在最前,傍晚路上行客少,不用多注意。一个大汉打起哈欠,甩甩脑袋,让自己清醒。这一趟,他们走了快五个月,都已精疲力尽,好在明日就到地儿了。

“哎哎…看着?点路。”鼻上戴两?金环的壮汉,两?眼勒得大大,用马鞭指着?前方来的牛车,喝道:“往边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