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三个丫头终于好全
。
春花将自己偷偷去寺庙里求的平安符放到三丫脖子上挂着。
果然,三小姐很快就彻底好全,没有再中邪。
听大丫和春花说起自己生病的事,三丫一脸迷糊。
“我生病时做噩梦?梦见春花、大姐和二姐都死了?”她迷迷茫茫的,“我有做梦吗?我记不得啦。”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春花见状,赶紧念了声佛,然后叮嘱三丫:“这个平安符千万别掉了。”
三丫拍拍自己的胸口,甜甜地笑着,她会保管好的,不会掉的。
如果春花再细心些、再精明些,她就会发现三丫现在说话比之前更有条理,眼神虽然依旧清澈,却不时闪过小孩子没有的慧黠。
系统看到这里,都懒得说什么。
宿主就是疼孩子啊,经历这么一遭,许愿者虽然没有接收记忆,但大脑经受冲击,还是留下浅浅的印象,让她的心智变得更成熟,更能应付各种突发状态和危机。
徐氏听说三个女儿生病,慈母心肠都要碎了。
她不顾自己还在坐月子,坚持去看三个女儿。
大丫和二丫见到她,急得不行,赶紧让娘回房休息,她们知道月子若是没坐好,会留下病根的。
三丫被母亲搂在怀里,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委屈地哭,会抓住她娘的衣服,哭诉她有多想念娘亲,抱怨娘亲那么长时间不管她。
然而这次,她却觉得好像也没什么。
她捂住胸口,满脸迷茫,怎么回事?为什么,她明明最喜欢娘了。
徐氏也觉得奇怪,“三丫,你怎么了?”平时这孩子吱吱喳喳的,像只小麻雀,怎么现在不爱说话?
正疑惑着,就见罗老太太身边伺候的黄妈过来。
“夫人,二爷回来了。”
徐氏当即抛下脑子的疑问,又惊又喜。
她将三丫放下,手足无措的扯着衣服,摸着自己的头发,“家明回来了?我、我这七八天没洗澡了,这衣服都是奶味……我要去洗澡……”
黄妈实在看不下去,提醒道:“夫人,坐月子不能洗澡也不能吹风!”怕徐氏没放在心上,她用力强调,“您还得生儿子呢,不好好养怎么生?”
黄妈简直想为老太太叹气,当初二爷非要娶徐氏,那时老太太虽然看不过去徐氏一双天足,但想到天足嘛,走路多,身体也健康,到时候生孩子容易。
谁想这是个玻璃心的,丈夫对她板个脸都能哭,生生将自己健康的身体折腾得弱不经风。
要她说,徐氏要做的不是总想着男人,而是将自己身体养好。
生女儿多又怎样?罗家养得起,生得多了,总会生得出儿子的。男人靠不住,儿
()子才是自己的依靠啊。
黄妈暗暗摇头,听说徐氏还读过书,怎么越读越迂了呢?
黄妈是婆婆身边伺候的,代表的是婆婆,徐氏不敢折腾,只能乖乖地躺回床上,等丈夫回来。
她实在太想念丈夫,已有半个多月没见着他,都怪那怡红院的狐狸精!
罗家明并不想回来,但老爷子让人将他押了过来。
因为产妇不能吹风,屋子里的门窗掩得死紧,加上坐月子的妇人不能洗澡,身上还有小孩的奶味,熏得人想吐。
罗家明不想进去,便站在窗户下,对妻子说:“你好好养身体,等出月子我再来看你。”
屋子里的徐氏听得差点没落泪,她就知道家明心里有她的。
“家明哥,你看看四丫,她长得可好了,肯定是姐妹中最好看的。”
罗家明对小丫头片子没兴趣,象征性看了看就让春花抱回去。
确实挺好看的小丫头片子,但他更想要儿子,即使儿子再丑,他也想要儿子。
徐氏没生儿子,他心里很失望,考虑着要不要纳了牡丹,当然现在绝对不行,他爹娘都是老古板,看不上风尘之地出身的女人。
如果牡丹怀上儿子就不同了,他爹娘肯定会愿意让牡丹进门。
说起来,徐氏也长得很漂亮,比牡丹还要漂亮,就是总是哭哭啼啼的。
刚开始时还觉得是情趣,被女人这般爱着,哪个丈夫不得意?然而等时间久了,就乏味,还是牡丹有趣些,就算泼辣时都是风情万种。
旁边的下人阿明道:“二爷,三个小姐先前都生病了。”
这是春花特地嘱托他的,定要在二爷面前提醒他一声,当爹的怎么能不去看看生病的女儿?
罗家明不以为意,“我又不是大夫,去了也没用。”话虽这么说,他想了想,吩咐道,“你去将我带回来的礼物拿给三个小丫头,也给她们一份。”
阿明的脸皮有些僵硬。
从怡红院顺手拿的礼物?是牡丹的肚兜,还是胭脂水粉,或者让男人性致勃勃的迷香?
罗家明也想到这点,他啧了一声,“挑些胭脂水粉给徐氏。”
他对徐氏还是有感情的,一个视他为天的柔弱女人,和泼辣的牡丹截然相反,相处久了他可能会觉得腻,但距离远时,又觉得她没有自己不行,真是可怜又可爱起来。
疲惫的罗老太爷终于看见儿子回来,气得一个砚台砸过去。
罗家明闪过砚台攻击,满不在乎地说:“爹,徐氏生不出儿子你也别怪我头上啊,又不是我不想生儿子!”
罗老太爷气得破口大骂:“你既然将怡红院当成家,那就不用回来了!我和你说,你要纳妾我是绝对不允许的,青楼出来的女人,想都别想!”
罗家明是个混不吝的,笑嘻嘻地说:“爹,你给我纳的对象,不是像春花那样屁股大的丑妞,就是缠脚的小姑娘,我实在没胃口啊。”
给他个小寡妇,他都不至于
会这么排斥,
他就爱成熟又有风韵的。
罗老太爷顿时气得发抖。
罗家明看到了,
却是满不在乎,他以前是在乎过的,在他大哥没死之前。直到他知道为了不让兄弟阋墙,他爹竟然打算养废他。
看啊,他爹做得多成功,他现在不就成废物了?啧啧啧,他现在还觉得自己不够废呢,吃喝嫖赌,他好歹只占一样。
罗家明不禁沾沾自喜,他就喜欢看他爹为他生气又对他无可奈何的样子。
谁叫他爹现在只有他一个儿子呢?想选都没得选!
这样一想,他又觉得没儿子也不是什么事,真有儿子,全家的重心肯定在他儿子身上,到时候谁还会理他?
思及此,罗家明觉得有必要再对徐氏更好些,那可是一个心里眼里只有他的傻子。
于是,在家待着的日子,罗家明有空就在徐氏屋子窗外说几句甜言蜜语,将徐氏哄得晕晕乎乎的。
若不是还要给四丫喂奶,提醒她还在坐月子,她真恨不得与丈夫在一起,和他花前月下。
罗家明素来在家待的时间不长,几天还行,时间一久他就厌烦了,不禁开始琢磨起来。
“爹,您在家能待久点吗?”大丫哀求道。
爹在家的时候,她们娘亲的心情就会很好,不会再哭哭啼啼的,大夫都说过,女人坐月子不能哭,可她娘总是忍不住。
“可以啊。”
罗家明漫不经心地看了三个女儿一眼,发现自己好像也没多久没有回家啊,怎么三个小丫头一下子就长这么大?
尤其是三丫头,好像前不久还只会奶声奶气地跟他要吃、要玩的,现在静静地看着他的模样,就跟个小大人似的。
大丫顿时高兴起来。
有爹在,阿奶骂娘的时候,爹总会拦上几句,若是爹不在,娘被骂了也不敢顶嘴,只会一直哭。
罗家明见女儿高兴的模样,也没告诉她,他现在不出去,是因为老头子没出门算账收租,他从管家那里也拿不到钱。
虽然他没钱的话,牡丹应该还是乐意接待他的,但老鸨肯定不乐意啊。
没钱不好出门,还是再等等。
有丈夫和懂事的女儿陪着,徐氏这个月子坐得还算舒心,暗暗祈祷日子永远这样过下去就好了。
直到一个消息向她砸来。
“给家明纳妾?”徐氏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其实今天她过得很开心的,出了月子后,全身洗得干干净净,不怕熏着丈夫,她实在想念丈夫,迫不及待地想和他在一起。
然后,她听到了这个噩耗。
“怎么,不愿意?”罗老太太的三角眼瞪向她,“女人善妒可是犯了七出,该休!”
罗老太太是从旧社会走过来的女人,她可不信时下流行的报上登记离婚之类的,居然还有女的要跟男的离婚?这像什么话!只有男人能休掉女人,女人休男人,那是阴阳颠倒,要遭天谴的!
徐氏不是第一次面对家明要纳妾的事了。
当年她生下二丫时,娘就提过一次,那时她差点没将眼哭瞎,幸好爹娘提出的对象,家明都不喜欢,这才没有纳妾。
罗老太太一生气,徐氏就气弱。
“娘,我、我自然乐意的,就是家明他……”徐氏吞吞吐吐,“儿媳也曾想过将春花开脸,但家明不乐意……”
春花是她救的,什么都听她的,屁股又大,若是能生下儿子,她肯定视如已出。
罗老太太的脸板起来:“家明爱俏,你又不是不知道,春花生得五大三粗的,家明会喜欢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