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黄昏之时,夕阳最后的光线洒落在寺庙前的少女脸上,她的神色坚毅,宛若一尊雕像。
江思印一直以为,广阔的草原足够他们极尽步履,然而离开草原后,他发现还有更辽阔的天空,更广袤的大地。
他第一次看到漫天黄沙,干旱到极致,偏偏有伫立三千年不朽的胡杨。
他还看到林立在沙漠的仙人掌,它通身都是刺,还有芦荟。
“我一直以为沙漠是没有生命的,荒凉,单调,悲壮……”
坐在背荫的地方,江思印用鹅毛笔写日记。
刚才他走累了,正想一屁股坐下来休息,就被他爹扯到一旁,他低头一看,发现脚边有一只蝎子爬过。
“这里居然有生物唉!”他满脸惊叹。
沙漠苍茫荒凉,看不到一丝绿色,这些生物居然能活下去?一时间,他心里充满了对大自然的敬畏。
“除了蝎子,还有响尾蛇……”江河的声音凉凉的,显然对儿子毫无戒心的行为十分不满,“儿子,你要知道,大自然危险的生物很多,一个不小心,你就会因此送命。”
江思印赶紧拉着他爹的袖子晃啊晃的,朝着他笑,“有爹在嘛,我就懒得提防啦!”
在他心里,他爹无所不能,只要有他爹在,他永远都可以做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江河道“你都十三岁,不是小孩子了,还这么爱撒娇?”虽
然嘴里训斥着,实则眼睛却蕴含着笑意。
鹦鹉实在看不下去。
这狗宿主也太宠孩子了,幸好有它这个无所不能的系统跟着做任务,并插手孩子的教育,否则真要担心他会养出无能的纨绔子弟。
“老伙计,咱们走!我给你抓响尾蛇当晚餐!”
海东青驮着鹦鹉在沙漠上空翱翔,本来将行李送过来后,它就可以离开了,但它实在不放心鹦鹉,还是跟上来。
夜晚,他们在帐篷休息。
“沙漠的昼夜温差真大啊。”
江思印感叹。
就算是白天时,他将自己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防晒,但还是晒黑了一圈。
再看他爹,还是那么肤白貌美,白色的僧服在到外都是沙子的地方,依旧纤尘不染,有如天上的神明,这让他十分嫉妒。
江河捏着佛珠,淡然道:“等你的武功练成,便可寒暑不侵。”
闻言,江思印不禁叹了口气,他怎么就没继承他爹习武的天份呢?不过肯定要练的,他再也不想被他爹抡在背上,用呕吐物退敌,简直是奇耻大辱。
海东青终于吃饱喝足回来,还给江河父子俩送了它眼里的美食:两只沙鼠!
江思印十动然拒,拿起硬梆梆的饼子放进锅里煮。
他是很想吃肉,但不想吃老鼠。
于是第二天,海东青送来一条肥肥的蛇,那三角的头,一看就知道有剧毒。
江思印用求救的眼神投向他爹,他爹这次没拒绝海东青的好意。
“吃吧,蛇肉很好吃的。”
江思印当然知道蛇肉没毒,也知道他正处于发育成长期,不能像他爹那般只吃素。
他掏出刀子,将蛇头剁下来丢给海东青,然后将蛇皮剥下来,将砍成一段段的蛇肉抹上盐,放在火堆上烤。
江思印没吃之前,还有点不情不愿、无可奈何、不得不为之的想法,等他吃上一口,就真香了。
最后一手抓着一串烤蛇肉,狼吞虎咽。
“爹,这个好吃,你不吃吗?”小少年特别有孝心地问。
俊美无瑕的大师一副世人高人的模样,视酒肉如毒药,“你吃吧。”
“我也要吃。”鹦鹉拍着翅膀飞过来。
江思印有些奇怪,“鹦鹉不是吃素吗?”
鹦鹉翻着死鱼眼,呵呵一声,“我是普通鹦鹉吗?!我是你夫子,你要尊师重教!”它显然对这死孩子只招呼他爹没招呼自己耿耿于怀。
沙漠的夜晚,就算盖着棉被都冷。
父子俩缩在一个帐篷里。
江思嘴巴吧嗒两下,整个人贴在他爹身上,真暖和啊,他爹的身体就像暖炉,比棉被还暖,在大冬天抱着就像暖炉。
至于夏天是不是抱着像冰块,他就不知道了,夏天时他爹不肯和他睡。
鹦鹉也想贴着宿主睡,虽然它的壳子强壮又结实,但太真实了,这点就是不好,冷热它都能感觉到。
尤其是沙
漠晚上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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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要冻死鸟!
鹦鹉刚钻进被窝,一只拳头将它揍飞出去。
它顿时想破口大骂,狗宿主睁开眼,警告地瞥向它。
鹦鹉心里那个生气啊,狗宿主太过份了,就只宠儿子,我可是你最爱的统啊!你怎么能厚此薄彼?!
还有江思印,你个欺师灭祖的!你这一拳头差点打死夫子,夫子我要将你逐出师门!
第二天,江思印对鹦鹉赔礼道歉,百依百顺。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睡相原来这么霸道啊?怪不得他爹夏天时都不喜欢和他睡呢,原来如此。幸好鹦鹉是妖精,不会被他打死。
两人在沙漠足足走了七天,江思印依旧兴致勃勃的。
当初老单于将哈喇巴巴格两人送过来后,他对草原的人和事就起了戒心,晚上连睡觉都睡不安宁。
现在离开草原后,他的安全感大增,就算是无聊的赶路,都不能减少他的好心情。
江思印抬头望着天空,“爹,你看那只鸟的喙好长,头顶还是红色的。”
江河随意地瞥一眼,“那是吉拉啄木鸟,生存在巨型仙人掌中。”
坐在骆驼上的少年回首看他爹,“爹,那前方肯定有仙人掌。”
他声音清亮,满是欣喜,谁叫沙漠绿色太少了,仙人掌有刺也没关系,起码是绿色的。
果然,不久后他们就看到一大片仙人掌。
虽然他们并不缺水,江河还是让孩子去品尝仙人掌的汁液。
“在沙漠缺水的时候,这些植物的汁液可以救命。”江河说道,“今晚我们就在这里过夜吧。”
搭好帐篷后,江河摊开一张油纸,将之置于挖了个坑的地上,做成圆锥形,并在周围放上石块。
“爹,你在做什么?”江思印好奇地问,蹲在一旁看他爹忙活。
“收集水!底部放个喝水的杯子,这是最简单的收集水的法子。”
江思印兴致勃勃,“爹,我也来试试。”
虽然跟着他爹流浪的日子没那么舒坦,可却能学到很多知识,真是太有意思啦。
一只黑色的海东青在沙漠中翱翔,看到两人时,它的翅膀一收,飞了下来,站在不远处歪头看着两人。
随后纯白色的海东青载着鹦鹉飞了下来。
它站在黑色海东青旁边,一黑一白的鸟头凑在一起,仿佛在交流什么。
江思印看到这一幕,惊得张大嘴:“好神气啊!统统,这是你老伙计的伴侣吗?”
进入沙漠后,他就无比羡慕海东青,他要是有那么强壮有力的翅膀,肯定能轻而易举地飞过千山万水。
这时,就见黑色海东青低头和鹦鹉咕咕几声,鹦鹉不断点头,说道:“知道了,前方有绿洲,谢谢你通知我!”
接着,一黑一白两海东青结伴离开。
鹦鹉两只翅膀作出叉腰状,嘎嘎大笑:“老伙计跟我在沙漠中受苦啦,怪不对起它的!现
()在好了,它自己找着伴侣,小爷我也算是当了一回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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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思印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惊叹地道:“统统好厉害啊。”
他狂拍马屁,自从上次睡着时,不小心揍了鹦鹉,他就心虚气短,对它一再让步,每次只要鹦鹉做点什么,都是彩虹屁不断。
“小爷我当然厉害!”鹦鹉骄傲地叉腰仰头,“我可是最早出厂的!”
江思印自然听不懂,以为它是鹦鹉群中最早得道的妖精,很捧场地鼓着掌,为它欢呼。
江河坐在一旁捏着佛珠,微微一笑。
他的系统编号很靠前,确实是最早的系统之一。
作为系统的祖先,它极其不乐意宿主叫它的编号,每次都坚持要别人叫它系统,它自认为自己是系统之首,与众不同,别的有编号的系统都是它孙子。
人越是没有什么,就越是强调什么,就算是系统也一样。
作为最早被制造出来的系统,其实它的功能极其有限,智商甚至是所有系统的盆地,还会被后代子孙吊打。
据说最新的系统9999号的功能,甚至超越无数宿主,做任务都比那些宿主还好,新宿主有时宁可将身体让出来给系统做任务,还美名其曰“躺赢”。
江河对此无所谓,他并不喜欢使用金手指,对系统的商城依赖性不高,所以对只有基本功能的系统适应良好,一人一系统相处甚为愉快。
系统在经历无数个宿主后,终于找到理想的宿主。
虽然一人一系统经常激情对骂,还互坑对方,但他们的感情确实很不错。
作为媒人的鹦鹉在沙漠里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两朵红花。
它十分有仪式感的将两朵红花挂到新郎新娘的脖子上。
一黑一白的两只海东青,大概是史上唯一一对举办过婚礼的,它们僵硬地站在那里,任由鹦鹉折腾。
拜天地啥的,两只海东青表示它们不懂,但婚宴是真好吃。
响尾蛇、沙蛇、沙鼠,还有蜥蜴等,任它们放开肚子吃!
江思印和鹦鹉吃着烤蛇段,某位大师吃着仙人掌沙拉,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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