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哈哈一笑,纵马来到一旁观赛的妃子处,接过毛巾在脸上擦擦汗,回头快意地大声喊道:“再来!”
宦官们立刻上前,毕竟是陪皇帝打球,大家都加着三分小心。就像是足球一样,那肯定要给队霸多传球,让他多射门;篮球也是一样,让队霸多多投篮。
甭管他们能不能进,态度那是最重要的。总不能领导夹菜你转桌,领导敬酒你不喝,那成啥样了?找不自在呢。
马球飞速朝着李恒而去,李恒哈哈一笑,伸手一捞,球棍用力挥舞着,那马球砰地一下,打在了一位宦官的肩膀上。
“你这侏儒,也能挡球?”李恒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拎着球棍指着那名身材短小的宦官。
万万没想到,自己致命的一击,竟然被侏儒的单人人墙给挡住了。
李恒倒也没生气,更多的则是调侃。大家也都习以为常,有时候发生这种事儿,或者谁的马被绊了一下,皇帝总会指着那倒霉蛋开玩笑。
众人皆笑,只是没过片刻,李恒身边的一名宦官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打到脑袋一样,在马上摇摇晃晃半天,嘭地一下坠在了地上。
“这……发生肾么事了?!”李恒惊愕之间,竟然被传承了马氏口音。
他低头看去,那宦官已经是七窍流血,眼见着活不得了。
那面色青紫,两眼突出的模样,犹如厉鬼一般,一下子就把李恒给吓到了。
由于事发突然,众人都有些吃惊。看那坠马的宦官模样,似乎如同遭到外物打击一样,众人第一反应,恐怕是有刺客。
但刺客也不至于用空气炮吧?
毕竟都是在宫中久了的,很快嗷,左右宦官便簇拥着惊愕的李恒往中和殿那边走。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恒兀自惊魂未定,那宦官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
左右宦官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很快,后面处理那名宦官的人便跟了上来,李恒身边那名叫陈全的内侍,跟在李恒的马后,低声说道:“大家,王成义并未中毒,依奴婢们的看法,他似乎是遭受了什么外力的打击……”
不说还好,一说李恒更觉得惊悚。
这个年代可不像现代那样不语怪力乱神,现在的人且迷信着呢,动不动就把什么事儿联系到鬼神之上。
而那王成义,正是当初跟着陈弘志还有韦元素等人一起弑君,杀害他爹唐宪宗李纯的宦官之一。
没来由的,李恒便将这件事联系到了他爹的身上。
越想越害怕,自从他将陈弘志等人外放保护起来之后,便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在看着他一样,这也是他纵情声乐的原因,只有这样他才能麻痹自己,告诉自己一切并没有什么问题。
接着奏乐,接着舞!
“嫩娘啊,你能看出来他被什么玩意儿锤了一下吗?”一旁的另一名宦官下意识地问道。
在宫中,谁不知道先帝是怎么死的?别说是宫中了,就连长安城的老百姓,茶余饭后谈论的都是今上稀里糊涂即位的这件事。
要说让他们怀疑到当朝皇帝弑君这一块儿,他们是不敢乱说的;但陈弘志等人弑君的事儿,那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谁不知道?
“这……”陈全沉默了半天,他也不敢乱说。
实际上他也害怕啊,那王成义就在马上好好的,再说了之前挨了皇帝一球的也不是他啊,为什么栽楞一下子就栽到马下了?还像是让人用狼牙棒闷在脑袋上一样吓人?
莫非……真是鬼神?
人群之中陷入了沉默。
李恒半天没说话,他将马球棍递给陈全,开始琢磨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会不是真是先帝回来索命了?但不能啊,自己在阿耶下葬的时候都已经看清楚了,那先帝明显就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或者是吐突承璀和澧王李恽的冤魂作祟?
想到这里,李恒忽然想起他当时看到的李纯尸身。
七窍流血,双眼暴突,面色青紫,和那宦官简直如出一辙。
李恒不禁一阵哆嗦,他有点不敢往下想了。
“大家,中和殿到了。”边上的宦官提醒道。
李恒一抬头,看果然是中和殿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回南内兴庆宫,去找他的母后郭太后,好好商议一下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样想着,李恒翻身下马。
却觉得脑子一阵眩晕,脚上仿佛踩在了棉花上一样。
他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却发现没人来扶他。
“这群狗才……”李恒吃力地抬起头,却发现宦官们已经朝着前方不远处跪了一地,正在瑟瑟发抖。
李恒不禁有些诧异,这是怎么了?
他一抬头,正好对上了一对熟悉的双眼。
“阿……阿耶?”李恒惊愕地问道:“你没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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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