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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高傲了二?十年?的她,‘噗通’一声,立即就在李木远的身前?跪下来?,急急忙忙作解释:“王爷,我知晓您是个孝顺子孙,但如今情?势所迫,想来?并肩王一定也?能理解您的难处,更何况这都是为了铲除乱贼,拨乱反正,您是行正事,莫说是并肩王泉下有知,便是大虞皇室列祖列宗,想来?都会体谅王爷您的。”
她这在恐惧中兢兢战战说出来?的话,给了李木远一个很好的台阶顺势下来?。
他没有让这个被他吓得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了的女人?起来?,反而?优雅地托着下巴,细细沉思,“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并肩王想来?也?会理解,甚至支持,他一生行事,也?是最厌恶李晟这种以?下犯上的反贼。”
何婉音七上八下悬着的心,终于因为他这一段话而?尘埃落定,抖动着的双肩也?平稳了许多。
她觉得自己的苦日子,好像又要熬出头了。
可是她依旧跪着,李木远不像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他此刻沉吟着眉头,手握着那一张地图,“这地图,果然是真的?”
跪在他身前
?的何婉音立即发誓:“若有半分虚假,我何婉音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李木远看朝她,目光顺着她漂亮姣好的面容,从纤细的脖颈往她锁骨下面宽松的衣襟前?看去。
何婉音敏锐地察觉到了,终于觉得自己这身体的本钱,起到了些作用,但凡是一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拒绝得了自己这样?前?凸后翘的身段呢?
于是她故意挺了挺胸,使?得更多的风光展现出来?,方便那李木远观赏。
但是她绝对想不到,此刻李木远看的是她,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两个女人?。
一个是已故了的真姑姑,那个死在他十七岁时候,正好三十出头风韵犹存的芦州女人?。
另外一个还是芦州女人?,她有着和真姑姑一样?好看的眼睛,一个回眸是那样?深情?叫人?难忘,连带着那削瘦单薄的身影,似乎也?有那么几分相?似。
真姑姑是死了,但是这个女人?还活着。
而?且令他难以?置信的是,应该被千刀万剐的阿若早就知晓她的身份,却一直瞒着自己。
她的名字和自己一样?,是假的,身份也?是假的。
但是李木远一点?都不生气她骗了自己,反而?觉得他们是有缘份的,不然怎么都一样?朝对方编织了假名字假身份?
于是他觉得周梨虽没有真姑姑的温婉娴静,但却多了一分狡黠调皮,更叫他意外的是,她竟然就是当初买走霍家小子回去做童养夫的小姑娘。
在失去战马和受到阿若的蒙骗后,李木远终于正视起了灵州,于灵州也?有了一个深刻的了解,诧异了他们在不知不觉中,竟然聚集了那么多贤才良将?之?外,更诧异的是,灵州那么多人?,为什么他们偏偏要让周梨一个姑娘家去往丰州呢?
因此他坚定地认为,这是老天爷在自己失去了真姑姑十几年?后,给予自己的补偿,专门将?周梨送到自己的面前?来?。
这一切都是老天爷的旨意!他要得到这个周梨。
可是何婉音不知道他心中想的什么,只见他就这样?以?直白的目光盯着自己良久,难免是产生了一种骄傲和自信来?,声音也?不似此前?那样?颤抖惶恐,反而?带着几声娇羞,轻轻软软地叫了一声:“王爷~”
她想,下一刻李木远应该会一把将?她抱到榻间,狠狠压在身下,就像是李司夜一样?。
男人?嘛,都是这样?假正经的,到了床上,还不就那样?!
但是没有,反而?是因为她娇滴滴的这一声‘王爷’,让李木远的目光里产生了几丝厌恶,毫无预兆地驱赶起她:“滚出去吧!”
冷漠的声音无情?的话语,有那么一瞬间让何婉音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可当她对上了李木远冰凉凉的目光,忽然意识到了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才升起来?的自信心一时间被踩踏得稀碎,一股屈辱遍布了她的身上下,眼泪顿时夺眶而?出,但却没有勇气提起裙摆就跑出去。
反而?还要哽咽着回话:“是。”然后慢慢地小心翼翼地从中退出。
可是啊,人?类的悲喜从来?都不相?通。
她哭得伤心欲绝的时候,并不知道阿若已经死了的周梨,早前?还盼望着,等?到灵州之?后,一定想办法将?阿若带回灵州来?,他纵使?天生残疾,可是他那一颗心却是比许多身体健康的人?还要善良。
况且,这些战马能顺利带回来?,他有着汗马功劳。还是挈炆如今在这世间的唯一亲人?。
而?此刻已经快到灵州地境了,周梨的手里捧着白亦初利用澹台家鹧鸪鸟送来?的消息,正是笑颜如花。
一抬头看着旁边马背上的殷十三娘扯着脖子斜着眼睛要看,忍不住笑起来?,直接将?那小纸条递给她:“给你看吧看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
殷十三娘也?不含糊,接了过来?,却见上面不过是说了他们伪装成了普通老百姓,化整成零,到凤凰山那边,与玄虎军接洽,玄虎军已经听命于白亦初,数万人?马化成数支商队,将?去往南方。
乃授命于杜仪,去往南方招安叛军,阻止他们继续残害老百姓们。若是不降,便杀之?!
然是公?事,一句儿女私情?的悄悄话都没有,叫殷十三娘觉得好没意思。只嫌弃地递回去给了她:“万幸你爹做了一件好事情?,当年?将?他买回去强行按着脑袋和你拜了堂,不然就你们两个这样?子,往后就是做光棍的好料子。”
周梨被她的话逗笑了一回,一面看着这州山川地貌,“我表哥真是好运气,你看着州磐州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如今阿初又得了玄虎军,南下整合,若是能收复那些叛军,那队伍就越来?越大,且芦州十方州也?将?纳入表哥的麾下,简直是得来?不费功夫。”
到了那时候,表哥手里的州府都与那李木远不相?上下了。
虽说州磐州两地才遭过大难,芦州十方州地方又经过叛军洗劫。
但豫州绛州等?地,不也?才打过仗么?也?是民生缭乱,和州等?地,又有什么区别?呢?
原来?在她和白亦初分道扬镳之?后,那公?孙曜也?因石云雅即将?生产而?去往屛玉县,与杜仪诸位商议了一回,趁着这州磐州还是无之?地,便让萧十策等?人?来?这两州驻守。
就白得了两个州府在手里。
也?是这样?,如今在州地盘上的周梨才如此放心。
她这话殷十三娘是赞成的,“可不就是运气好嘛,人?人?都嫌弃这州磐州,只当是那无人?烟之?地,可我瞧着那天灾已经过去一两年?之?距了,如今这田地荒芜着确实浪费,亏得萧十策他们算是勤快的,把那附近的良田都捡起来?了。”
这一点?的确值得夸赞,他们除了正常的防守和操练之?外,其余的人?平日也?不闲着,把原本荒废了的田都给开垦起来?,还种上了小苍山下最新培养出来?的高产稻苗。
就是不知道离了屛玉县的好天气,这边是否还能得到那样?的好丰收。
身后壮阔的马群,此刻正垂着头在这一片丰茂的草地上啃食着新鲜的绿草。
现在正当是初春时节,刚过完年?后的绿草嫩芽才从寒冬过后的泥土中钻出来?,最是鲜美嫩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