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卤菜都?卖了七八,他正在收拾剩余的边角料,等着小乞丐来取。
见了周梨几个,打了一会招呼,自己又?取出磨刀石在那边磨刀等着。
周梨一行人进了后院去,莫元夕只一面与她?说:“这王姑娘是个闲不住的人,昨儿晚上回去,突发奇想将她?家商行的账本拿来对,你猜怎么着?”
“能怎么着?必然是发现?了错处罢了。”周梨想,除了这,还能有什么大问题?
莫元夕见她?这反应一点都?不激烈,好没兴致,但还是继续说道:“她?爹叫她?拜你做先?生,实在是明?智之举,你不晓得他那堂兄做了假账,昨晚发现?不对劲,她?一家三口连夜查了半宿,发现?这些个银子,早就叫她?那堂兄转移到别处去,只怕是有了另起炉灶的心思。”
也正是这样,王洛清今儿在茶庄里一直打瞌睡,到了中午见她?眼睛实在是睁不开,莫元夕便劝着她?回去休息了。
“她?这堂兄胆子倒是大,也是天真,别是以为入行几年就能取而代之了去。”王掌柜这些年能拼搏出这样一片江山来,当初起家时候既没有数不尽的金银砸进去,背后又?没有什么可乘凉的大树,却依旧能做到现?在的规模,岂能是他能堂兄能随意?取而代之的?
再说人吃过的盐只怕比他吃过的米都?要多呢!她?那堂兄也真是,踏踏实实地?不好么?人本事不大,却还要做这异想天开的美梦,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要自毁了前程。
莫元夕本还有些担心,王洛清家这产业叫她?堂兄给夺了去,眼下听周梨这样说,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道:“不过也是奇怪了,王掌柜既然都?晓得这侄儿狼子野心,怎还要留着他?这不是养虎为患么?”
周梨却是已?经猜到了王掌柜的打算,“以后洛清接手,怕是那商行里许多人都?不服气?她?为女儿身,她?这堂兄该是她?爹专门给她?留的。”以便她?杀鸡儆猴用。
就好似自己那个世界的乾隆,不是专门给他儿子嘉庆留了个和珅一个道理嘛。
莫元夕恍然大悟,一头?也忍不住开起玩笑来,“我若是将来有二心,你是不是也要把我留着给你和公子的儿女开刀练手?”
“你若愿意?为我儿女做这马前卒,倒也不是不可。”知晓她?是玩笑话,周梨也回了她?一句。
周秀珠从外?头?回来,听得这话,只随口问道:“什么儿女?”又?急急看朝周梨那平坦的小腹。
莫元夕见她?这般看周梨,实在是没忍住捧腹哈哈大笑起来,“大姑娘你这是作?甚?阿梨阿初什么人你还不知道,看你这有的没的。”
周秀珠见闹了个大乌龙,没好气?地?瞪了她?二人一眼,“说的什么胡话,吓我一跳呢!”这阿梨和阿初可还没正经办圆房礼,若真有了孩子,可不好说了。
笑了一回,只同周梨说端午那日,答应要带若素和安之去看龙舟。
周梨一听,怕人多出现?踩踏,她?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很?是不安,便道:“我与你先?在河边的酒楼订一个好位置,你到时候带着他们在楼上看就是,莫要下楼去。”到时候再喊香附或是殷十三娘跟着就好了。
又?说那日既是端午,卤菜铺子里也不用开门,好叫林冲夫妻都?歇息一回,自打他们来了后,这卤菜店里的事情?,从买菜洗菜再到卖菜,都?他们夫妻都?一手张罗着。
也亏得还有个金桂兰跟着,不然真是要把人忙昏了头?去。
这头?金桂兰晓得那天不开店,便也道:“如此,我回去瞧我老娘一眼,听说是病了,只盼着她?早些撒手走吧,她?得了个轻松,我往后也没有什么再操心的了。”
说到这些个,她?是少不得怨自己狠不下心,该不管她?老娘,叫兄弟们自己去张罗才是的,可每次他们来管自己要银钱抓药,还是不
忍,生怕自己不给钱,他们真叫老娘活活疼死在床上。
这端午倒是来得快,周家的粽子提前准备好,白亦初也从书院里回来。
他们书院今年依旧不参加赛龙舟,倒是清风书院那边对于这种但凡是带着奖项的活动,都?积极参加。
只是清风书院早前风波接二连三,先?有那贾宝明?前年下泻药害考生们,后又?有宋家被抄,多少是有些影响到。
可他们不忙着抓学业,反而忙着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周梨要去送四处送端午礼,除去许多常常来往的商家之外?,像是陈家那样的,她?是要亲自去。
其余的只叫莫元夕和香附去,殷十三娘则陪着周秀珠娘三去看龙舟比赛。
这样一来,便要白亦初这个秀才郎替她?赶车。
陈家这里,年轻人们都?去看龙舟比赛了,就老太太畏暑,没去留在了家中。
见他二人来了,十分?欢喜,是无?论如何也要留下来陪自己吃顿午饭。
她?是个和善又?精明?的老人,周梨也是喜欢同她?来往的,便和白亦初留了下来。
哪里晓得这一顿午饭才吃完,下面的婆子上了茶来给三人漱口,周梨琢磨着再坐会儿,等老太太午睡,便告辞离去。
这时候忽然听得外?头?传来管事婆子急促的叫声,“了不得了不得,这是闹了什么鬼怪,必然是沾染了脏东西,一逢着这节气?就要出些事儿。”
她?嘴巴上喊得急急躁躁的,却是一句有用的消息也没说。
可把周梨几人都?急得不行,“你倒是说出了什么事情??”这样人多的地?方,周梨最?怕的就是踩踏。
桥倒是重新修过了,还格外?加固,自然不可能再像是那年七夕诗会一般出事。
却听婆子说:“那个清风书院不知是闹哪样,在水里掺了药,参加比赛的人被药死了十几个呢!”
“菩萨呀,这清风书院这几年是怎么了?”陈老太太皱起眉头?,万分?不解。
和她?一样不理解的还有周梨和白亦初,本来近年来清风书院得罪的人就不少,风评越来越差,怎么还要做这害人性命的事情??
然事情?却不止是这样简单,婆子继续说:“可不是呢!害人就算了,还要穿着那武庚书院的院服去下药,真是歹毒芯子!”
起先?还以为真是武庚书院的人,可是武庚书院的学生,要么在书院里,要么就在家里,或是在别处看龙舟,哪里能挤到里头?去下药?
出了十几条人命,衙门马上就着手查。
公孙曜办事情?,从来不拖拉,也亏得武庚书院的学生并不多,这三下五除二,武庚书院那边的学生都?有证人证明?清白,倒是意?外?发现?有人的院服被偷了去。
然后顺藤摸瓜,竟然是那清风书院的学生。
“如今在审,也不晓得背后可是有人。”婆子来时,还不知道审问结果如何?
是私仇还是旧恨,难说得很?。
但害武庚书院,是明?摆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