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知道,即便四爷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落水一事真是她所为,但也始终消除不了自己身上的嫌疑。
恐怕从今往后,她和四爷之间的嫌隙会一直存在了。
这日下朝后,胤禛一如既往地往宫门走去,便听闻身后有一名太监叫住了自己。
他认得此太监,是乾清宫的宫人。
那名太监见胤禛回头,便满脸堆笑道:“贝勒爷,万岁爷有请。”
康熙招胤禛来乾清宫,也只不过问问一些工程的进度。
胤禛皆一一汇报了。
而康熙听了胤禛的汇报后,眼底露出一丝欣慰,点头道:“嗯,你这一年的差事都干得不错。”
胤禛拱手谦逊道:“皇阿玛过奖了,儿臣也只不过老老实实为皇阿玛做事而已。”
见胤禛并没有因为自己夸奖骄傲自满,康熙满意地点点头。
聊完政事,便就要聊家常了,康熙脸露担忧道:“弘晖现在怎么样了?”
在太医回宫时,便也向他汇报了四贝勒府上的情况,当时听闻了以后,他就叹息了一声。
这老四家的子嗣稀少也就罢了,总是多灾多难的,不是这个夭折了,就是那个出意外。
而且偏偏这回出事的,还是老四已长成了的嫡长子。
听康熙一提弘晖,胤禛便觉得心情开始沉重起来:“劳皇阿玛担忧了,如今弘晖倒是能正常进食了。”
康熙眼神一暗,也就是说仍然卧病在床?他拧了拧眉道:“朕派个太医常驻在你府上,以便医治弘晖吧。”
胤禛顿时面露喜色,然后拱手谢恩了。
康熙端起桌面的茶,抿了一口,盖上茶杯道:“这回你府上的事故,真是什么意外吗?”
弘晖和弘昀一起出事,很难让人不起疑,其中是否有蹊跷。
胤禛闻言眼底露出了一丝犹疑,最终缓缓点头道:“是的,皇阿玛,都是小孩子太过贪玩,这才酿成了大祸。”
康熙也知道当时事件的经过,想起弘晖这个品性模样都十分端正的孩子,惋惜道:“可惜了,弘晖这孩子。”
一时间这对父子俩,又陷入了沉默之中,忽然康熙似乎又想到什么事:“听宗人府上报,说你想册封你府上的一名格格,为侧福晋是吗?”
听康熙提及此事,胤禛神情认真道:“回皇阿玛,正是。”
闻言,康熙让梁九功翻出那份上报的折子,他翻了一页看了一下,便放到一旁:“你怎么不册封生育之功最多的李氏?朕记得,她似乎是最早伺候你的?”
胤禛立马拱手:“回皇阿玛,李氏虽生育了二子一女,但性子过于浮躁些,还不够稳重,恐怕不足以坐上这侧福晋之位。”
康熙露出一抹赞同眼神,虽说他也没见过这位李氏,就单从弘昀出事一事来看,这稳不稳重不说,她却连自己的孩子都照顾不好。
胤禛又继续说道:“而舒穆禄氏进府三年又为儿子生下了弘晔,也当得这侧福晋之位。”
康熙微微挑了挑眉:“这么说,她的性子比她年长的李氏,还有沉稳些?”
胤禛抬眸道:“嗯,这次弘晖之所以能捡回一条命,靠舒穆禄氏沉着冷静施救。”
康熙眼底露出一丝诧异,难怪……他点头道:“这么说,你想以侧福晋之位来奖赏她,也无可厚度,况且这舒穆禄一族”
也同样的满洲大姓,这要不是开国初期,舒穆禄一族主动表示要替大清镇守关口,也不至于落末与其他满洲贵姓。
所以老四的侧福晋,这舒穆禄氏也当得。
于是康熙便让梁九功铺开了一圈圣旨,然后拿起旁边的毛笔,洋洋洒洒写了起来。
胤禛眼底露出一丝喜色,这也就意味着,亦嫣的侧福晋之位,可以在年前成了。
夜里,亦嫣正在赶制着弘晔周岁宴要穿的袜子。
之所以现在还在弄,也是前段时间发生太多事了,她也没有心思和空闲的时间。
这双袜子还是她忙活了几天,接连做了几对袜子,才做出那么一对有模有样的袜子来呢。
可碧和乐雪也在一旁捋着丝线。
捋到一半,乐雪有些担忧道:“主儿,您庶福晋的位份,怎么到现在还未下来啊?”
亦嫣穿过一针,才抬眸看了一眼乐雪:“不是,要弘晔的时候才会升的吗?”
乐雪郁闷道:“可奴婢听闻李庶福晋的位份,是在二阿哥周岁的半个月前下来的。”
本来庶福晋又不用上玉蝶,最多也就四爷和福晋商量一下的事,怎么到现在还曾有消息?
可碧拉拉乐雪手头的丝线:“位份什么时候下来,四爷心中自有数,何必让主儿徒增烦恼呢?”
亦嫣抬头笑道:“没事,我也不担心,最近大阿哥身子不好,四爷和福晋一时忘记了,也是正常的事。”
本来她这里的用度,早就被胤禛暗暗提到庶福晋的份例了,所以她也并不着急这一时。
见亦嫣如此乐观,乐雪和可碧相视一笑,是啊,以前那么难都熬过来,现在都好起来,又何必着急急于一时呢?
转眼就到了小年夜。
这日亦嫣正和可碧乐雪两人商议着,今晚小年夜,该弄点什么好吃,便听到小安子进来禀道:“主儿,四爷身边的苏总管来了。”
乐雪和可碧心中一喜,肯定是主儿庶福晋的位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