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她又劝了很久,林爱云依旧坚持不想相亲,还表明一两年内没有结婚的打算,人家都这样说了,她这个做小姨的总不能赶鸭子上架,绑着人嫁娶吧?
“不行,你先别跟许家坦白,我得让她娘再劝劝。”张文月一边说着一边掀开被子下床,跑到桌边翻出纸笔,开始写信。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林爱云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她不甘心。
“你真的还要管?”丁卫东瘫坐在床上,无奈地揉了揉额角,但也知道多说无益,依照张文月的性子,她只要参和进一件事情里面,肯定是要管到底的。
“这可是我亲外甥女,现在就待在我身边,我不管谁管?”张文月头也没回,在心里琢磨着用词,该怎么跟张文华说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
俗话说的好,普通女人这一辈子有两次逆天改命的机会,第一次是出身,这是老天爷安排的,无法自己选择,第二次就是嫁人,鲤鱼跃龙门都摆在眼前了,谁不选谁是傻子!
但偏偏林爱云就要当这个傻子,她没看见还好,这会儿看见了肯定是要阻止的。
“行,都听你的,我现在能睡觉了吗?明天还要上班呢。”丁卫东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困倦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睡你的吧,我写完就睡。”张文月也没指望丁卫东能陪着她,摆了摆手就让他去睡了。
心里装着事,张文月一晚上也没怎么睡着,干脆早起把屋子里里外外都给收拾了一遍,刚把红薯粥给煮上,正准备去上个厕所,刚走到门口就跟第二个起床的林爱云撞到了一起。
“小姨,早上好。”
张文月猛不丁瞧见林爱云,脑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天晚上写的那封“告状信”,面上难免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笑着回道:“早。”
林爱云揉了揉眼睛,余光瞥到厨房升起的炊烟,惊讶道:“今天起得好早啊,是有什么事情吗?”
“哈哈哈,也没什么,醒了就起来了。”张文月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尖,快步进了厕所,“我先上个厕所,你等一会儿。”
“好。”林爱云点了点头,随即皱起眉头,直觉告诉她今天的小姨很不对劲,但是具体哪儿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早上吃过饭后,林爱云跟往常一样去上班,走到巷口,竟看见一个女人和牛文山站在一块儿,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前者眉开眼笑,很是开怀。
这可太稀奇了,居然会有女人不避着点儿牛文山的。
但林爱云诧异归诧异,面上却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正想直接越过两人出巷口,却被人出声喊住了。
“你的饭盒忘记拿了。”
闻言,林爱云下意识地看向手中,除了一个装满桑葚的袋子,再无其他,果真忘了,但是……
如果不是长时间观察,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每天必定会带饭盒去上班?
想到这儿,林爱云只觉得细思极恐,一股寒意涌上脊背,令她顿感汗毛倒竖,紧咬着牙,手指蜷缩,这会儿才发现手心里早已布满细密的汗水。
勉强勾起一抹笑,回头道谢:“谢谢你啊,我现在就回去取。”
“不客气。”牛文山同样回了一个微笑,只是眼圈发灰,显得莫名阴森。
“你就是丁家媳妇儿那个从乡下来的外甥女吧?”女人看起来很年轻,环胸懒散地站着,手指缠绕在垂在胸前的长发上,直白的眼神不加掩饰地上上下下打量着林爱云,很没礼貌,那样子看上去也很不正经。
“嗯。”别人对待自己是什么态度,林爱云就回以什么态度,敷衍地应了一声,就加快步子离开了这里,等取完饭盒,才出家门,就又看到了那个女人。
她正在拿钥匙开斜对面房屋的门,两人背对着,所以她没瞧见林爱云。
望着那道丰满的背影消失在门缝里,林爱云将她和一个名字成功匹配上——苏小妹。
也是需要远离的人。
左右不可能产生什么交集,林爱云没有将苏小妹放在心里,但是对牛文山却有些上了心,只是这个“上心”却是害怕,恐惧。
再次经过巷口,她依旧心有余悸,埋着头快速穿过,一口气走到了人多的大路上才松了口气,看来以后还是得跟小姨他们一起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牛文山给她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特别是他的眼神,里面藏着的,是压抑的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