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文人相轻,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黎青执,但黎青执不在乎。
他又不是银子,能让所有人都喜欢。
甚至就连银子,都有人说自己不喜欢。
黎青执忙着府试的时候,张知府也忙着府试。
经历过流放、贬官等一系列的事情,他已经很能沉住气。
而且他不想因为晋王,因为娄家,影响到这些想靠科举改变人生的年轻学子。
张知府认真地筹备府试,还提前修整了考棚,瞧着一心扑在上面。
再加上他在收到苟县令的调查结果之后,就已经上书请求减免临湖县的茶税……不管是严县令还是娄家,都放下心来。
京城。
朝廷已经收到了张知府请求减免茶税的折子。
当今圣上早年被毒害过,身体很不好。
他也想励精图治,奈何身体不允许。
每日上过早朝,他就困顿不已,需要睡上一觉。
睡完起来,处理一些奏折,吃过午饭之后,他又要睡上一段时间……
这也就算了,这两年,他的眼睛还越来越差,看东西总觉得雾蒙蒙的,这让处理政务对他来说成了难事。
若是他膝下有子,早就让太子代管政务了,但他没有儿子!
今上这几年,愈发倚重跟他一起长大,陪他经历过许多风雨的大太监吕庆喜。
许多政务,甚至是吕庆喜帮着处理的。
这些年晋王的势力越来越大,也是吕庆喜在努力压制。
今日,吕庆喜处理政务之时,就看到了张知府送上来的,请求减免临湖县税收的折子。
看到折子,吕庆喜很不高兴,差点扔了自己手上的笔,但最后,他还是将折子拿去给皇帝,请皇帝决断。
“张志儒是个体恤百姓的,想来那些茶农是真的生活不易,准了吧。”皇帝道。
张知府本名张志儒。
皇帝还是很相信这个人的,不过人么,总有亲疏远近,张志儒之前整日咬着吕庆喜不放,觉得吕庆喜一个太监不该处理政务……他心中不喜,就在吕庆喜的建议下,把张志儒送去了江南。
“皇上倒是欣赏张大人。”吕庆喜身为太监,声音本就与常人不同,此时这话说的,更是阴阳怪气。
皇帝笑道:“庆喜,我知道他得罪了你,不过他这人就是个愣头青,你别跟他计较。”
“陛下您这话说的,张大人怎么就是愣头青了?他比您还要大上好几岁呢!”吕庆喜道。
“他虽比我大,精神却很好,像个年轻人。听说他去微服私访,还差点被人打了?”皇帝问。
张知府去崇城县查探,结果遭到意外一事,原本皇帝是不会知道的。
但这不是被编成戏文了吗?自然也
就有人将之写进折子呈到御前,那人还参了张知府一个“收买民心”。
不过皇帝的脾气一向很好,并未计较此事。
吕庆喜道:“他就是爱折腾。”
皇帝精力不济,吕庆喜并未跟他说太多张知府的事情,转而拿出其他一些折子,请他决断。
等处理完那些重要奏折,吕庆喜又找来信任的太医,让太医为皇帝诊治。
“陛下无碍,平日里好好休息就行。”太医的说法与往日并无不同。
吕庆喜对这个结果,也并不意外。
今上自从喝了先贵妃的那碗毒药,就一直病恹恹的,整日这不舒服那不舒服。
他的后宫还再无子嗣出生。
就当今圣上这身体,真要说有什么大毛病,那还真没有。
但他小毛病不断,也注定不是长寿之人,太医早就跟吕庆喜提过,皇帝最多也就再活个五六年。
对此,吕庆喜比皇帝还着急。
他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皇帝若是没了,他绝没有好下场。
皇帝提过要给他安排后路……但抛下一切隐姓埋名,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等皇帝去休息,吕庆喜阴着脸回到自己住处。
他以前都是住宫里的,但这几年要他处理的事情太多,他也就从宫里搬了出来。
回到家中,吕庆喜立刻就召来心腹,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悉数告知,请他们分析。
期间,自然说到了张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