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刚刚陆凝蓉最后还故意朝陆允祯的方向看去,说出的话语明显是欲盖弥彰,莫不是在暗示江黛沅之所以嫁给陆允祯,是喜欢和江心莹抢夺?
周围的人的眼神变化,江黛沅自然感受到了。自然她也感受此时不少人的视线在她和陆允祯之间游离。
虽然从陆凝蓉出声后,除了最开始的那一眼,江黛沅再未特意朝陆允祯的方向看去。事实上她这会儿也在紧张地留意陆允祯的动向。
陆凝蓉说她嫁给他,是喜欢和堂姐争夺;还说她喜欢抢夺堂姐喜欢的东西……
她想知道他是什么想法,他也是如此想她的吗?
或者他是不是会出面维护她?她毕竟是他的妻子……
可是等了一会儿,他没有。
他没有出面维护她,甚至连愤怒和生气都没有,仿佛没有听见陆凝蓉的话语。
江黛沅不说话,陆凝蓉却不准备放过江黛沅,她说道:“大嫂,你为什么不回答我,是不是我的话语让你感到难堪了?”
听见陆凝蓉的话语,更多揣测的视线落在江黛沅的身上,刚才江黛沅的沉默也成了心虚。
昨日受伤的手指还没有完全痊愈,她的手上稍微用些力气,还能够感受到手指上的疼痛。江黛沅直视着陆凝蓉,说道:“不知道蓉妹妹想让我回答什么,我从来没有抢夺过堂姐的东西,更不曾将堂姐的东西占为己有。”
“至于这玉石,是当初先帝赏赐给父亲的。当初父亲让人用这玉石给江府的每一个姊妹都做了一块玉佩,我见这玉石还剩下些许,才雕刻了这两根簪子。蓉妹妹若是实在不喜欢这簪子,倒也不必如此恶意揣测和造谣。”
像魏国公府和江府这样的门第,每年都会有不少各种由头的聚会,其实一开始江黛沅也随府中的姐妹参加过这样的聚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外面的人都不知道江府还有她这个江二小姐。
只是那次的聚会,给江黛沅的记忆实在是不太好。那个时候因为兄长展示了自己的才能,开始随父亲在战场上立功。看在兄长和父亲的份上,祖父和祖母的的态度有了松动,还让他们一家子搬回了江府。只是因为父亲和兄长常年在外,她和母亲待在江府的时间比较多。
那次叶老夫人寿辰,她无意捡到了堂姐掉落在草丛里的步摇,本来想要还给堂姐。可是不等她将那步摇还给堂姐,堂姐身边的丫鬟突然跑过来抓住她的手,口口声声她偷了堂姐的步摇。
“二小姐之前便夸赞过这步摇好看,还看了这步摇好几眼。只是这步摇是小姐的舅舅所赠送,小姐这才没有将这步摇赠送给二小姐。不问自取是为贼,二小姐怎么能够将小姐的东西占为己有呢?还是小姐的东西,二小姐便都喜欢占为己有?”
那个时候丫鬟的语气和陆凝蓉一样刺耳,让人无地自容。
可是她明明只是恰巧捡到了堂姐的步摇,若是她想将那步摇占为己有,又怎么会明目张胆的将那步摇拿在自己的手里?
她是夸赞过那步摇,可是那时江府的其她姊妹也夸赞了。当时江心莹得到这步摇,曾经特意当着江府众姊妹的面佩戴过。
可是她解释的话语,没有人愿意听。就像祖母认定了她故意使手段嫁陆允祯,无论她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虽然后来堂姐接过她手里的步摇,说了一句,“我相信二妹妹不是有意的。既然二妹妹说这步摇是捡到的,我相信二妹妹是捡到的。”
可是那时众人还是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仿佛已经认定了她想要将堂姐的东西占为己有。今日陆凝蓉又再次说了这样的话语。
在场的人听见江黛沅的话语,皆有些诧异,没有想到这玉簪所用的玉本来就是江黛沅父亲的,陆凝蓉口中江心莹的玉佩也是江黛沅的父亲赠送的。
当初江父和江母的死有争议,后来认识的人都心照不宣地不再有意提起江父,倒是让人忘记了江黛沅的父亲在战场上的威名,曾经的功绩。以江黛沅的父亲从前的功绩,先帝给江父赏下了这玉石,似乎也理所当然。
殷氏朝陆凝蓉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黛沅说得是,没有的事情,是不应该故意恶意揣测和造谣。”
殷氏拿过陆芷锦手里的玉簪,亲自戴在陆芷锦的发髻上,说道:“你大嫂为了雕刻这玉簪,花了不少心血,记得好好感谢你大嫂。”
闻言,陆芷锦自然是转身看向江黛沅,屈膝感谢江黛沅赠送的玉簪。
殷氏此番态度,在场的人都看出来是在警告陆凝蓉,也是在维护江黛沅。顿时在场的人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陆二夫人也将陆凝蓉手上的玉簪给夺了过来,替陆凝蓉对江黛沅表示感谢。
这边女眷的事情,魏国公自然没有插手。无论心里是如何想的,接下来倒是没有人再对江黛沅表现恶意。
在场的人里,陆凝蓉无疑是脸色最差的。她怎么会知道这玉竟然是属于江黛沅父亲的,当初她和江心莹提起时,江心莹也没有和她说那玉佩是江黛沅的父亲赠送的。
这场风波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身为江黛沅夫君的陆允祯,见江黛沅和殷氏等人说完话,他站起身,声音散漫道:“我们能离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