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抱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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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颂月低头看自己身上的疤痕,心里哀叹,除了她,还有谁家姑娘能在这儿留疤?

都怪她幼时活泼。

别人荡秋千觉得晃着有趣,她荡秋千是想让院墙另一边看书的祖父瞧见她。

秋千越飞越高,望见祖父的头顶时,她身子前倾,大声喊祖父来看她。

祖父抬目看来,她嬉笑着从最高点落下,人往后荡去,忘记将重心收回来。

“噗通”一声,年幼的江颂月脸朝下,从秋千上摔了下来。

负责看守的侍婢吓得手忙脚乱,将她抱起来后,就见她顶着满脸尘土,嚎啕大哭。

祖父也惊慌过来查看,乍看没发现伤处,瞧她满身灰尘的顽皮模样,板着脸训斥她不够娴静淑女、没点女孩儿样。

训斥了几句,陡然听见侍女惊惧的尖叫声,定睛一看,也被江颂月身上渗出的血水吓慌了神。

晚些时候,江老夫人从铺子里查账归来,先把祖父骂了一顿,再让人把秋千拆了。

“幸好身上肉多没伤到心肺……”她捏着孙女儿的泪脸,又是庆幸,又是后怕,“得亏不是伤在脸上,不然有你悔的!”

小时候的江颂月只知道疼,对伤疤不以为然,随着年纪的增长,对容貌有了认知后,也万分庆幸没有伤在脸上。

此时她轻抚着那道倾斜着的足有二寸长的伤疤,在心里默念了声菩萨保佑,再羞怯地掀起长睫,悄悄打量闻人惊阙。

闻人惊阙面色如常,就是嘴角收着,没有了那抹柔若春风的暖意。

江颂月觉得奇怪,放下女儿家的娇羞,认真多看了他两眼,发现他不止神色沉静,呼吸的起伏都快看不出了。

半阖着眸子,参悟七情六欲、抛除一切杂念的入定老僧一般。

江颂月倾着身子凑近他,轻声问:“你睡着啦?”

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大胆点,做了那么多心里斗争才把衣裳解开,闻人惊阙若是睡着了,她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没。”闻人惊阙简短而迅疾地用一个单字回答。

他为了保持冷静低下了眼,江颂月这么往前一凑,又将那新雪覆盖的诱人画面送到了他眼前。

闻人惊阙目光被迫对着雪腻酥软,强行压着下腹冲撞的灼热,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自作自受。

但凡他当初换个示弱的方式呢?比方说断腿。

断腿同样能得到江颂月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关怀。

后悔的同时,闻人惊阙意识到一件事:在装瞎的这条路上,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倘若江颂月知晓他的眼睛从始至终都能清楚视物……

“你小气的,不让我摸你的伤疤,我可不是你……”江颂月故作镇定地嘀咕着,向闻人惊阙伸手。

指尖触及的刹那,闻人惊阙差点没憋住粗重的呼吸。

他忍住,看着江颂月双手齐上将他的手捧住,箍紧了,只留下一截手指

头在外面。

江颂月用了很大的力气,以确保只要她不松劲儿,闻人惊阙就碰不到别的地方。

她抓着闻人惊阙的手抬起,到了身前,瞧见失去控制的贴身衣裳滑了上去,将那道伤疤遮掩住了。

江颂月犯了难,想了想,忍着羞赧叮嘱闻人惊阙:“我怕痒,你的手待会儿不要乱动,不然我要生气的。”

闻人惊阙:“……嗯。”

江颂月对夫君的品性是极其信任的,坚信哪怕世界都是卑鄙小人、伪君子,她夫君也会始终如一,是琴心剑胆、如圭如璋的正人君子。

——对她偶尔的逗乐使坏不算。

得了承诺的江颂月单手抓着他的手,空出的另一只手抓着裹胸压下,将伤疤露出。

她低头看看,再红着脸抬头,鼓起勇气拽着闻人惊阙的手触了上去。

那处的肌肤常年被上好的柔软绢丝缚着,从未这样暴露在他人面前,更未被男人碰过。

江颂月想着这人是她夫君,该碰的地方早就该在洞房那晚碰了遍的……碰就碰了,就当自己沐浴时擦洗的触碰好了。

想的挺开明,但男人的指腹没法与那里娇嫩的肌肤相比,指腹按上时,粗糙感与陌生热度齐齐从那里炸开,江颂月打了个哆嗦,霎时间身涨红。

她的手猛地抓紧闻人惊阙的手指,呼吸骤然加促,使得心口跟着伏动。

闻人惊阙的手如她的要求,一动未动,可江颂月心口伏动时,柔软的肌肤自己撞了上去,被按压住,再随着吐息恢复原状。

这画面刺激得江颂月头脑发晕。

她想将闻人惊阙的手移开,可四肢发软,提不起力气,只有放在裹胸处的手,与抓着闻人惊阙的手死死扣着,大力到手指尖泛白。

连续数个剧烈的大喘气后,她勉强冷静,飞速瞟了闻人惊阙一眼,只见他微微侧过去脸,锁着眉心,面色沉寂。

江颂月看着那张素然的面庞,因他的神色与两人的状况的对比,产生了巨大的羞耻感。

幸好闻人惊阙看不见!

她不敢再看闻人惊阙的神情,按着他的指尖假装从容,“我手臂上的疤痕,感觉、感觉到了吧?”

因为心虚,声音特意提高,很响亮,里面的颤声也暴露得一清二楚。

闻人惊阙良久才缓缓回复,声音与她正相反,很低,很沉,“感觉到了……”

疤痕很细很浅,应当是擦过上好的祛疤药,经过长年的养护,几乎摸不出疤痕感。

轻微的异感之外,是她身躯本身的柔软与滑腻。

要命。

而江颂月听着他响在自己额头的低沉声音,耳尖滚烫起来。

真不敢想象,他这样玉洁松贞的人,正将手放在她心口。

闻人惊阙若是知晓了,是要自责冒犯了她,还是训斥她糟蹋了他?

哪一种情况她都不敢想。

江颂月感觉自己的心就跳跃在闻人惊阙指腹下,怕

被他感受到,忙把他的手往外拽。

可她用力,闻人惊阙竟也用力,没能从那儿撤离。

“你……”江颂月刚开口,话音就迅速消匿于干涩的喉咙中,咽了咽口水才道,“我是

真的有伤疤吧?不是骗你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