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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跟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过,苏意的身体微微一愣,然后立即紧绷了起来,像是兔子遇到了天敌,警惕地竖起了两只耳朵。
但很快,她就被他的体温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她从来不知道人的体温可以这么低。
于是她合理怀疑……这人是不是有病,字面上的意思。
比如那种让人连走路都会喘的心脏病啊,不然为什么他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游离在人群之外的模样?
……还怪可怜的。
但很快,她意识到这人可能是担心她刚刚掉下去,于是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谢谢你呀,我没事。”
沈慕白也猜到她没有脚滑,估计是在尝试什么。
“嗯。”
苏意耳边好似传来了胸膛振动的声音,她有些不自在地捏了捏耳朵,内心嘀咕一个男人声音这么好听干什么。
不过刚刚她也确定了,从窗外进入房间是不可能的。
没有落脚的地方。
而且他们也不可能不关窗睡觉,不然不能说是心大,只能说是愚蠢了。
但能活着通过新人副本,基本的警惕心都会有才对。
随后她又蹭蹭蹭地走到窗边,往下看去——是有垃圾桶没错,但是明明没有垃圾。
既然如此,那股又浅又淡的腥臭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事到如今——
苏意回头看向不知道在神游到哪里的男人,三步作两步冲到他面前,水润清澈的杏眸直勾勾盯着他。
“沈大哥,你能闻到哪里有怪味吗?”
沈慕白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这是拿他当狗鼻子使?
“……叫我名字就行。”
但还是答应了。
随后,苏意就看着这个“病殃殃”的男人缓缓走到床边,用脚踢了踢床架子,表情依旧冰冷冷的。
“这里,最臭。”
苏意眼睛一亮,内心悄悄改变了想法。
病秧子也没关系,能干活就行!
一旁的沈慕白忽然有种不详的感觉,随后又感到有点新奇。
接着,他眼睁睁看着少女毫不畏惧地钻进了床底,用纸巾将一只死老鼠拎了出来。
“……”
身体和心理的洁癖让沈慕白稍微后退了一步,表情更冷了。
苏意倒没想那么多。
她坐在地上,屏住呼吸,仔细端详着这只肚子鼓鼓的老鼠。
在副本里,老鼠居然能被撑死……这就有点奇怪了。
而且这么重的腐肉味……
苏意扭头看向了沈慕白:“你能帮我把这个床挪一下吗?”
他睨了她一眼,冰冷又高傲,像是神站在云端睥睨着滴入尘埃的凡人一般,连说的话都带着机械的明亮感。
“把老鼠丢了,手洗了,然后,离我一米远。”
苏意沉默了一瞬,慢慢磨了磨牙。
得,就是嫌弃她了呗。
又没直接上手抓。
但她还是照做了,出来后,她就看到床已经被挪到门口,露出空荡荡的角落。
在最窄的地方,有一些脏污的痕迹。
苏意走过去,伸手摸索了一会,发现小小的隔痕,但并没有找到可以摁下去的机关。
难道只能从里面打开?
她有些气馁,随后抿起唇细细思考起来。
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沈慕白:“你叫他们过来一下吧。”
这像是要把信息共享。
沈慕白依旧没多话,毫不犹豫地离开了,然后在门外站定。
因为他明白,这只不过是为了支走他罢了。
那句话不仅可以说给他听,同样也可以说给别人听。
晕倒的前一秒,苏意只感觉到脖子一痛——
是医用针枪。
怪不得。
……
冰冷的触感,锁链敲击的声音,低声的交谈,到清脆的脚步声——
伴随着声音的远去,地上的人终于睁开眼睛。
苏意睁开眼睛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的眼睛瞎了。
眼前漆黑一片,直到过了好久,苏意才终于下了定论,这里,是地下室,而且没有开灯。
此时空气像是闷绝窒息了一般,一丝流动的感觉都没有,鼻尖能够嗅到的只有冰冷铁锈的味道,以及腥臭不堪的腐肉味。
世界好像瞬间变得一片荒芜,将所有的挣扎都埋葬在黑暗之下,给不自量力的蝼蚁施加惩罚。
苏意动了动手脚,却惊醒了一条长长的锁链,于是突兀又冰冷的锁链声就响了起来。
……这种规模的地下室,好像没有光,也没有通风口。
大意了,她还以为下面只是一条简单的通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