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青云和汪峰面对面而坐。汪清泉的热情和汪峰的冷脸甩他黑得很怪异。明明是汪峰请喝酒,主人看上去却像是汪清泉,这叔侄俩真是够逗的。
张青云丰楚,两人虽然是叔侄,但是汪峰这个晚辈才是两人的主心骨。而汪峰其人面粗心细,看似豪爽没什么心机,其实肚子里的弯弯绕很多,是个极其难对付的人。
不过这次他显然有些失算了,自己不是第一次吃螃蟹,得汪峰相助的同时就已经料到了可能的弊端,所以行为做事在分寸方面把握恰当。没能让汪峰借题挥。这可能就是汪峰有些着恼自己的原因,他出了力,光得到清江的一点利益显然满足不了他的胃江,可是事情平稳了,他再想掀风浪也不可能,他心中沮丧也可以理解。
对这个问题张青云早就准备好了应对之策,自古以来恶人先告状是常见的事,张青云虽然不是恶人,但先制人的手腕运用还是很娴熟的。
三人几杯酒下肚,汪峰情绪不见丝毫好转,张青云一向叫他汪大哥。他借着酒兴就开始教张青云应该怎样做人,意思当时就是指好处张青云全占了,连骨头渣子都没留下什么,以后大家关系如何能够得到维持云云?
张青云一听这话,皱皱眉头不高兴了,道:“汪大哥,你这是什么话?你不提这茬子我不想说,你既然开了头,我们就可以说道说道了!
俗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在江南虞书记是有些威望,但也不要指望将人家一口全吞下,这次不是我即时现问题,果断处理,还不知是什么结果呢?”
汪峰恩了一声,双目如刀,盯着张青云的脸庞道:“此话怎讲?”
张青云冷冷一笑,自顾喝酒不理他。汪峰碰了一个软钉子神色却渐渐缓和了,举起手中的酒杯道:“来,青云!喝一杯吧,看着你在清江的地位越来越稳固,我心里也高兴了,这杯酒就算是祝贺你了”。
张清云斜睨的看着他,汪峰将酒杯晃了晃示意两人碰一下,张青云哂笑端起杯子凑了过去等两杯要相碰的一刹那又缩了回来,道:“你要记住,江南是占书记在主持工作,武陵的盖子也能揭的吗?那是某系的老根,你想干啥呢?现在倒好,反倒说起了我的问题,你自己想想吧!”
汪峰脸色一变,急道:“谁要揭武陵的盖子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占书记为这事很生气,单不说你这事能不能成,武陵这几年已经够折腾的了,你再加把火,有哪个领导会支持你?”张青云寒声道。
汪峰脸色一青,张青云质问的口气让他感觉接受不了,深吸了几口气,想说点什么终究没有开口。他觉得自己很冤,比窦娥还冤。
他根本就没有想在武陵揭郭系的盖子,邱鑫确实在武陵留了很多钩子。但这些钩子又倒刺,揭开了就会失控,到时候郭家成了黑乌鸦,他汪家也解释不清白,所以这个盖子是揭不得的。
他在武陵动不过是想以此威慑一下郭家人,最好两家能达成某种程度的妥协,那样汪峰此次在江南的动行就算是大获成功了。既帮了张青云的忙,卖了一个。人情,又趁机占了一把便宜,可谓是一箭双雕。
可是事情没有按照他的算盘走,张青云的动作快多了,拿到了京城的消息,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的出手,声势浩大却是一点即收,一点破绽也没露出来,让汪峰一点机会都没有。
他对此当然是一肚子气,对张青云更是恼火,可是现在被张青云回头质问他却又不好解释中间的原委,反倒觉得自己有些理亏。武陵的事情是不能解释的,越解释越说不清楚,自己在武陵蠢蠢欲动固然是刺激了郭系,可是张青云肯定是有些忌讳的。
毕竟自己有趁火打劫的意思,真将武陵的盖子揭开了,这屎盆子也要扣在张青云的脑袋上。张青云如果再要腹黑一点,甚至可以想到这是自己在拿他做筹码和郭系寻求妥协。真要让张青云的联想上升到这个,高度就大大不妙了,助了人家一臂之力。反到让人家忌讳了,这事怎么看怎么恶心。
见汪峰不做声了,张青云也是适可而止。扭头开始跟汪清泉沟通。都不谈工作,就谈清江的山山水水。这样一来也让汪峰再也不好提这事,两人各自心里的疙瘩至此也算是揭过了!
清江政法委书记和常委副市长出缺的事在江南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全省副厅以上够资格的干部多了,清江又是江南重要的城市,谁不想能去干一任常委呢?
虽然张青云对次早有预料,但是这事的影响之大还是出乎他的意料。能够跟自己沾上一点关系的。包括远在衡水的部晓平都有电话过来。而武德的厉网更是亲自来蓉城拜访张青云,心中对进清江班子的事非常热心。
唯有武德之没有来电话,也没有亲自过来。武德之和张青云的联系很有规律,基本一月两人通一次电话,另列,凹曰甩姗旬书晒)齐伞,女二日。两人也会有电话交流。武德之风评很不错。领导灯型刚评价是做事稳,做事踏实,这是很高的评价了,由此可以看出武德之现在心态很平和,他对自己目前的状况很满意。人家现在一心是想干点实事儿。
而厉网则晏得浮躁了很多,张青云从他平时和自己通电话的频率和言辞就能感觉到这一点,爱打听消息。对人事变动很敏感,甚少在工作方面和张青云交流,谈的话基本都是生活上的一些问候的话。
一有风吹草动的时候他来电频率很高,风平浪静的时候来电很少。功利心态还是有点重,对进步的心思太过迫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张青云用人识人有个底线就是心态要好。要能干事情。
像厉网现在的心态显然不对了,一心只想升官,工作上的事怎么能够做好?
所以对厉网专程幕蓉城,张青云心里有些不舒服。而且他根本就没想过在这两个常委名额上动什么手。既然交给了上级组织部门,那就不要企图再干扰组织。不过这话张青云只藏在心里,没在嘴上说出来。
而厉网是个很敏感的人,很帜就察觉到了张青云的不喜,临走时,张青云将他送到别墅门口,他道:
“青云书记,组织上对我已经考察过了,萧副部长找我谈过话,当时我自我感觉还不错!不过昨天我来蓉城跟陈处长打电话,电话中他语气却不太好,我本给他带了一点小礼物,可他却推得比较坚持!所以我觉得自己这次机会可能不大。”
张青云瞥了他一眼,道:“厉市长,你是我的老领导,目前来说你也是组织上重点培养的中高级干部,不要太敏感了!尤其是对人事的问题。领导心里有杆尺子的,时机到了。有些事情自然会水到渠成。倒是有时候太过匆意了,往往会适得其反!您说呢?”
“是,是!你批评得是厉网连连点头道,脸有些红。他来蓉城之前,武陵市委集书记找他谈过话,说的意思大致跟张青云差不多。显然也是在批评他在工作上不够踏实,心里很燥!
现在张青云也说这样的话,厉刚才真正听懂了领导心中尺子的涵义。心中虽然有些沮丧,但当头棒喝也让他清醒不少,临上车了久久握着张青云的手,道:“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这次来蓉城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