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清欢满眼愧疚,但却点了点头,“是,不过你放心,只是让你好好睡上一日罢了。”
“为什么?”
百里桁紧抓住施清欢的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想做什么?”
施清欢没有回答,伸手扶住百里桁,带着他到了床榻躺下。
食指挡在了百里桁的唇边,“嘘,阿桁,对不起,我终究,是骗了你的,京都城,我便不同你回了。”
一听这话,百里桁心底一沉,抓着施清欢的手愈发收紧,“你要走?”
“是,我要离开,离开你们所有人。”
“为什么?”
“我一切都只是为了报仇,如今,程阳枫证据确凿,只待回京,便可给他定罪,如此,我也算达成了目的,你知道我的,我向来是想要远离朝堂的尔虞我诈,潇洒江湖的人,此时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你骗我。”
百里桁眼神如炬,紧盯着施清欢的双眸,“正阳之乱还未昭雪,你绝不会此时离开,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说,魏齐到底同你说了些什么?”
施清欢一时无言。
百里桁对她的了解,比她想象的还要深了许多。
她的谎言,根本无法让他相信。
但是真相,也不该让他知道。
不是不信任,而是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且她此番,归期未定,结局未定,不可耽误他。
“你告诉我”
面对百里桁的追问,施清欢无法回答。
最终,一声叹息,最后一次直视上他的双眼。
“阿桁,去做你自己的事情,相信我,我会回来找你的。”
说罢,寒光一闪而过,银针入穴的瞬间,百里桁的双眼,缓缓闭上。
最后的清明,是将施清欢轻笑的面容收入眼底。
她的泪珠滑落,在他手心弹散生花,炙热滚烫。
最终,陷入了一片黑暗。
而施清欢见百里桁彻底睡了过去,这才松了口气。
窗外天明,明媚的阳光缓缓散落,照亮百里桁温润的面容。
施清欢伸手,第一次这般去描绘他的轮廓。
温柔缱绻。
眼底的不舍混着最后的泪珠滑落,施清欢闭眼,将所有情绪尽数掩盖。
等再睁眼时,已经是一脸决然。
深深看了百里桁一眼,不再犹豫,起身离开。
“百里桁,再会了。”
开门出去,又将房门关紧。
“大人刚喝了药,他数日未歇息,任何事都先不要打扰他,找方司正解决,等到晚间再来叫他。”
“是。”
交代完一切,施清欢回了房,拿起之前收好的行李,便出了侯府。
有百里桁的手令在手,加之认识她的人都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注意不到她,一路出城,很是顺利。
城门外,施清欢回首看了一眼残破的城墙,最终决然转身,策马而去。
所有的一切,都不比她此刻前去西境重要。
十年了,消失十年的亲人,她一定要找到。
时间消逝,日落余晖。
在夜幕降临之前,百里桁猛然惊醒,翻身下床,直接冲进了隔壁的房间。
当看见空空如也的房间,心底好似落下了一块大石,脸色也瞬间苍白起来。
屋外的章越和章佟一脸不解,“大人?”
“你们有谁看见苏掌执了吗?”
“没有啊,苏掌执不是一直在府中吗?”
百里桁一声叹息,眼底通红,“果然,她决心要做的事情,便会做的很是彻底。”
说罢,百里桁回身看向两人,“章越,你去城门问问,苏掌执出城走的什么方向。”
“苏掌执走了?”
“快去,章佟,去请方司正过来。”
“是。”
两人离开,百里桁看向窗边,那是施清欢最喜欢的位置,总是会坐在那里研究药方,或是思考事情,也或是等他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