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桁浅笑温润,“殿下不会的,因为即便我们用了云硝石来加固城墙,防御加强,但殿下带回的矿产,不也是可以造出许多更好的兵器吗?”
说完,百里桁还为戴锡山满上一杯茶,“既都是明牌,那就更坦白些,你我都心知肚明,贵国近些年来虽多番扰我边城,但其实这战事,是轻易不会起的,毕竟你们内乱夺嫡,兵力四分,根本无心也无力再起战事。”
“左相倒是对我朝之事,甚至了解啊!”
“彼此彼此,所以我愿意助殿下一臂之力,只希望,各取所需的同时,与殿下交个朋友,待来日殿下功成,你我两国,也能有安宁的机会,毕竟百姓无辜。”
“你就这么确定,我不是恩将仇报之人?”
“贵国夺权的几位皇子里,只有殿下你是心系百姓的,所以我愿意赌一把。”
戴锡山看着百里桁,两人对视交锋,之后一声轻笑。
“此事事关重大,我还需思量思量。”
“那是自然,殿下这边若是有了回复,可随时传信相府。”
“好,一言为定。”
两人举杯,以茶代酒,碰杯同饮。
也算是初步的善意。
“夜色深了,此处这般动静,怕是会惹人猜疑,我便先行告辞。”
“也罢,大人慢走!”
百里桁起身,转身便由施清欢扶着离开。
戴锡山看着他的背影,又看向地上的尸首,神色幽深难测。
而施清欢扶着百里桁一路出了后门,上马车之前,朝着施妙彤所在的方向挥了挥手,之后才上了马车。
“大人,你”
“噗”
一句话还未说出,百里桁便一口血喷出。
“大人”
施清欢瞬间慌了,赶紧为他把脉,好在只是气血翻涌,刚刚在戴锡山的面前忍得太久。
给他服下药丸,平了平气血,这才松了口气。
百里桁靠在一侧,看向细心帮他处理伤口的施清欢,轻笑一声。
“好难得,不想问问刚刚我所说的,有什么问题?”
“不想知道!”
脱口而出,让百里桁一愣。
施清欢也是直言快语,“我现在只想救你,其他什么都不想知道。”
这话对于百里桁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
虽然看不清施清欢的神色,但他的心,好似被一团火焰包裹,温暖炙热。
唇角的笑意渐渐加深。
“你先休息一下,马车里东西不全,等回温苑,我再好好给你包扎。”
“无妨!”
百里桁长舒一口气,“比这般绝境的时候,我都经历过,现下这般,只是小菜一碟。”
他大概说的,是当初相府变故吧。
施清欢的眼底满是心疼,用手帕擦去他脸上的血迹。
“那以后,愿你不要再陷入绝境!”
简单的话语,百里桁只觉全身都包裹在温暖里。
靠在一侧,就这么看着施清欢,不知不觉间,竟悄然睡了过去。
明媚的阳光,一望无际的旷野,还有草地之上,那无数熟悉的面孔。
“将军,喝酒,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是啊将军,可是说好了,这次谁趴下,是要扫茅房的。”
“”
无数的笑颜,无数的问候,都一一浮现在百里桁的面前。
百里桁好似回到了曾经边城军营的时候,眼底通红。
“好,不醉不归!”
可就在他举起酒坛的那一刻,四下里黑了下来。
“世人都说北尧军一心只为百姓,如今这巳兰山所有的百姓都在我的手里,我倒要看看,在你们心里,是将士们的命重要,还是百姓的命重要,放下武器,否则,我便杀光他们!”
百姓们手无缚鸡之力,将士们两难抉择。
最终,尸横遍野,他倒下的瞬间,四处皆是同袍的尸首。
敌军大灭,只剩数人。
而百姓们飞奔而来。
“将军”
“大家快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