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时隔二十一年,北方再次得中状元。
承天门外唱名时,北方士子无论中或不中,尽皆激动地掩面而泣。
时来天地同借力!
建武帝需要平衡南北,太子需要拥护父皇,北方读书人需要朝廷认可,北方百姓需要一个标杆。
苏明远彻底成了北方第一才子!
许多南方士子不服气,抨击科考不公,要求公开试卷,甚至在承天门外聚众闹事,向朝廷施压。
结果不等衙门来人,北方士子将他们一冲而散。
读书,我们不行。
打架,你们差的远。
……
殓尸房。
清清静静。
李平安躺在逍遥椅上,细心的用油布擦洗手炮,有油膜覆盖能延长使用寿命。
“再有上次的危机,根本不用任何冒险。”
先前在城外实验手炮威力,在一丈内射击,铁板都喷成了筛子。
武者是血肉之躯,坚硬程度比不过铁板,理论上没有任何人能扛得住近距离霰弹轰击。
勉强扛住了,还有炸药包等着。
“幸好九成九的武者不通真气,否则真气外放护体,手炮威力当真不好说。”
李平安面带喜色,有了手炮,总算彻底消除了大部分恐惧。
生死一线的感觉太难受了,任谁经常不断的遭遇杀劫,保准精神崩溃变得疯狂。
咚咚咚!
房门久违的响起,石三的声音传来。
“小安子开门,送席子来了。”
李平安连忙上前迎接,自从收尸人都去了安定坊,殓尸房的生意一落千丈,靠着天牢支援才能维持。
狱卒送来的尸骸,远比流民油水丰厚,可惜他们也是搜尸高手,摸出财货的概率不大。
石三从板车上拖下草席,抬着尸骸进殓尸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小安子不是与状元公相熟么,怎么没去东宫吃酒?”
李平安连忙摇头:“那是街上谣传,就一面之缘而已,咱哪有资格与文曲星相熟!”
前些日,太子在东宫为苏明远摆状元宴,给许多人发了请柬,都是微末时的好友、故交。
有读书人,也有乡下老农,甚至还有春风楼花魁,以彰显状元公发达不忘初心的气节品质。
此番做法轰动京城,引得街头巷尾议论,受邀的百姓将苏明远吹上了天。
李平安本就不愿意去,又没收到请柬,两其美。
“你也忒不会钻营,既然认识,那就厚着面皮上门,说几句吉祥话就能混进去。”
石三羡慕道:“可不是为了吃喝,而是借机会结交人脉。司狱大人去了,回来时满面春风,传言搭上了东宫,不日就要高升了!”
“咱没这本事。”
李平安对太子没甚好感,一是源自威远侯恨屋及乌,二是近年来东宫动静越来越大。
时不时就举办文会,邀请名士大儒,引得满京城轰动。
陛下还没死呢!
这话可不能与石三说,听到了不举报都是杀头罪名。
李平安掀开草席,里面躺着个残缺不的尸骸,刑法比先前更加酷烈,整个人都成了囫囵血布袋。
“这厮犯了什么大罪?”
“太有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