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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下,汗流浃背,呐喊助威声震天。
这是两军第一次对垒,各自都试探了对方的实力,将王猛制服于身下的李鸾嵩抬眸扫了的一圈,王猛是郑焕的爱将,今日一战大大挫伤了他们的锐气。
王猛的脸紧紧地贴在地面上,虽不服却也不得不承认技不如人,骂道:“小白脸,今日是爷爷让你,明日你就得意不起来了。”
李鸾嵩心下一忖,并不答话,抬手放了他。
两军对垒尤其单挑是要讲究礼数的,不然传出去胜之不武有损武将名声,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有时候武将比文臣更讲究名声。
挑战结束,各自收兵,李鸾嵩从王猛的话里头听出来明日还有一战,他并不怵,只是觉得多少有些奇怪,正想着已经走到了自己的战队里,找了半天没有看到沈确的身影。
“大娘子呢?”他问五月。
五月说回去了,“说是该吃饭了,就回去了。”
李鸾嵩一愣,什么意思。
来不及多想,快马加鞭赶回营地,风尘仆仆进了大帐,沈确果然正在独自用午食,伙夫长亲自送来了饭菜,色香味俱佳,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他大剌剌一屁股坐下,拿起筷箸就要夹菜,却被沈确出手拦住。
“媆媆不让我吃饭?”他一脸无辜,“你怎么也不看我比武,怎么就一个人回来了。”
沈确垂着眼皮也不看他,淡淡道:“知道殿下大获胜,真是恭喜了。”
这是恭喜的态度吗,显然不是啊。
这才看出来她脸色似乎不太好,有杀气。
李鸾嵩即刻坐正,问:“媆媆怎么了?为何如此对我。”
沈确不语。
他也不罢休,若说昨日尚且看不出她是喜是怒,那今日若是还看不出来她生气,那他就是个瞎子了。
李鸾嵩拉着凳子坐得离她近些再近些,“媆媆同我说说话吧,我今日的喜悦只想同你分享,我知道你心中不快,但是你也得让我知道为什么呀。”
这句话说得像那么回事了。
沈确抬起头看着他,脸上的汗水还未干透,她拿起巾帕递给他擦脸,又帮他盛饭摆在面前:
“边吃边说吧。”
终于开口了,李鸾嵩悄悄舒了一口气。
“殿下今日辛苦了,我看到了,殿下英勇神武。”
沈确声音缓缓的淡淡的,“我觉得很骄傲。”
说完这句话,她直视着他,“我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决定一颗心交付于你,我原以为殿下也和我一样,可是,我今日才知道,殿下竟并非如此。”
李鸾嵩说不对,“我和媆媆的心是一样的。”
沈确摇头:“殿下就不要隐瞒了,五年前,殿下就和娜仁公主共度良宵,您之前还跟我说什么连个通房都没有,原来都是骗我的呀。”
她语音淡淡,并未发怒,也没哭泣,更没有暴跳如雷,但是,越是这样才越叫人害怕。
李鸾嵩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头皮发麻,脑子里飞快运转,却也不知道该想什么该说什么。
他愕然地望着她:“谁告诉你的?”
沈确叹了口气,又给他夹了块肉,道:“看来是真的咯?”
行了,不用问也是五月。
李鸾嵩哪里还吃得下饭,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五月那张脸,心里直骂:废物点心,专门坑你主子,你等着,最好这辈子都别让我再见到泽兰……
“殿下吃饭。”沈确提醒他,“这碗鸽子汤是我亲自炖的,给殿下接风洗尘,恭贺殿下得胜归来。”
她脸上带着笑,看得李鸾嵩心里一紧。
他终于知道她为何如此了,想来她应当很失望吧,还炖了鸽子汤,这是什么意思,是内涵他放她鸽子说话不算话吗?
欸,都怪自己,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早就忘了,不对,应该怪那倒霉的木塔姆,废话真多。
眼下哪里还吃得下饭,李鸾嵩忙伸出手去拽住她的衣袖,扯着一角晃呀晃的:
“媆媆,是我错了,但是我不是真心要隐瞒你,那件事情是个误会。”
他看上去十分诚恳,“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和木塔姆两军对垒,战事十分焦灼,他约我单挑,于是就像今日一样我们打了一架,我略胜他一筹,结果不打不相识,我们成了朋友。”
“从那之后便修和,索托国的国君也就是木塔姆的父君就邀请我去做客。”说到曾经的辉煌,他的脸上扬起骄傲,“其实他们本以为我不敢去的,结果我就真的去了,而且只带了五月一个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进入敌方阵营。”
“你猜怎么着。”他越说越兴奋,眼睛里充满了光,“木塔姆父子竟十分佩服我的胆识,正儿八经地做起了东道主,邀请我玩了三天。”
讲到关键的地方,他又换上了委屈巴巴的嘴脸,“那个木梭娜仁公主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当时她和她的父兄一样,对我十分友好,他们那儿的人都一样,见谁都热情,我可从来没多想过。”
“嗨,其实她在我眼里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野丫头,疯疯癫癫上蹿下跳的,闹腾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