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妆容也变得浓烈、妩媚,好看倒是真的好看,就是……泽兰想了想,太诡异了。
看来,人不能轻易失忆,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她这么想着出神,李鸾嵩看了她一眼,问:“想什么呢。”
泽兰回神,叹了口气道:“没想什么,想没饭吃会不会被饿死。”
李鸾嵩说不会的,又道:“这样吧,让你打听的事情办得好,就免罚了。”:
泽兰来了精神,说:“已经打听清楚了,咱们郎君不是现在被晋王殿下器重负责那个什么科举考试的事吗,那宋清月娘家的弟弟就想参加今年的秋闱,这不,去德正堂好几回了,想从郎君那里打听些内部消息,比如考什么呀,准备哪方面的文章呀,之类的,可是,郎君不搭理她,今日嫌她烦,将人给轰出来了,可巧不巧,正好遇到娘子您了。”
李鸾嵩点了点头,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那就静观其变吧。
泽兰觉的事情办得不错,觎了一眼李鸾嵩,好像很满意,开口问:“那娘子,我的晚饭……”
“大娘子,老太太差人来请娘子过去,说是有话要问你。”
泽兰话没说完,被门外的声音打断,一脸惊悚道:“完了,八成是来找娘子麻烦的,怎么办。”
李鸾嵩慢条斯理道:“怕什么,告诉她,等我沐浴完就去,让她们等等。”
结果这一等,就等得李鸾嵩睡了一觉,直到月上枝头才醒过来,不紧不慢地更衣上妆后才磨磨蹭蹭地往清晖堂去了。
主仆二人才走到清晖堂的院子里,就听到屋子里发出来的笑声,还有孩童的吵嚷声。
李鸾嵩给了泽兰一个眼神,看看吧,人家正在含饴弄孙呢,不然咱还是走吧,泽兰点头,二人刚要转身,就听门上站着的婢女道:“大娘子来了,老太太正等着你呢。”
行了,走不了了,二人往门上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那婢女拦住了,道:“大娘子请稍候,奴婢进去禀报一声。”
麻烦,李鸾嵩心想,成吧,看在你们一家子对李乐还过得去的份上,等等就等等吧。
那丫头进去,隐约能听到说话的声音,然而却没有回应,那禀报的丫头也没再出来,屋子里又是一阵笑闹,还有小娃娃在背唐诗。
李鸾嵩仔细听了一下,是宋清月的儿子,那小子现在是张府的长孙,一个小人养得跟宋清月一个样子,惯会逢迎拍马,看着祖母高兴,一首接一首地背个没完,旁边还不时传来王佩兰和顾氏的夸赞声,好不热闹。
泽兰小声道:“娘子,她们会不会是故意晾着您的?”
“那一定是了。”李鸾嵩本想,爷不伺候了转身便要回去,却又一想,来都来了,怎么着都不能白来一趟吧。
想到这里,也不管里头什么情况,直接打帘进门,大马金刀地往顾氏面前一杵,也不行礼,张口就问:“叫我来什么事,不说我就走了。”
顾氏一愣,宋清月和王佩兰也是一愣,没想到她能这么直接闯进来。
“没规矩的东西,谁让你进来的。”顾氏骂道:“滚出去。”
李鸾嵩歪了歪嘴,滚就滚,转身便走。
那宋清月和王佩兰赶紧交换了一下眼色,可不能让她走了,她走了这银子可咋办。于是二人,一个哄着顾氏,一个笑眯眯地拦下了李鸾嵩。
“母亲,您瞧,大嫂都来,您就消消气,有什么事一家人好商量。”
“是啊大嫂,来都来了,赶紧坐,别伤了和气。”
顾氏想起正事,沉声道:“那荷花宴上用的银子之前说好的,由你来出,她们都已经算好账了,你赶紧回去拿银子吧,一共五百两。”
“五百两?”李鸾嵩给气笑了,转头道:“你怎么不去抢?没钱。”
顾氏瞪着她:“怎么没钱,别当我不知道,那宴会之上就数你打扮的妖里妖气的,简直不成体统,你就是这么掌家的,供着自己,亏待一家人?”
李鸾嵩嗤笑:“您是老糊涂了吗?我用的那些是我自己的银子,跟你们张家有什么关系。什么掌家不掌家的,你们家几个爷们每个月多少俸银自己心里头没点数吗?你们几个每个月要胭脂水粉、衣裳首饰,还有回娘家,要花多少,心里头没点数吗?怎么好意思找我要银子。”
“沈确。”顾氏生气,拍案道:“你给我闭嘴。这个家交给你来掌,你就应该能平衡一切,银子不够你自己想办法,废话少说,赶紧回去拿银子来,不然今日……”
老太太气得手抖,道:“今日就夺了你的掌家权。”
“好。”李鸾嵩道:“泽兰,给她。”
众人这才看到泽兰怀里头抱着一个红木匣子,上头雕刻了镂空的缠枝纹,还有一把铜锁。
“爷不伺候了,谁爱掌家谁掌家去。”
泽兰将木匣子放在案桌上打开,里头有一大串钥匙,还有纸张和账本子一摞,主仆两个头也不回转身便走。
身后屋里传来顾氏气急败坏的叫声:“沈确,这掌家权我今日就交给宋氏,你可不要后悔。”
李鸾嵩理都没理,就听到那宋清月兴奋道:“多谢母亲,您放心,我一定比她管得好。”
月色皎皎,照在院子里格外清幽静雅,与这月色格格不入的便是清辉堂里的一阵鸡飞狗跳,咳嗽声、咒骂声、女人的高呼声,还有孩童的哭声……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