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同情的目光落在陈士吉身上。
他颤悠悠地走过来,到了台阶下,仿佛抬脚迈上去都很艰难。
上次淑妃落水的时候,就是他带头要废储,温陵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他和平王咄咄逼人,不依不饶的情形。
可陈紫菀死得这样惨,温陵也生出不忍。“陈尚书,令爱的死状实在本宫建议你,还是不要看的好。”
陈士吉脚步只停顿了一下,便继续往里走。
温陵也跟着进去,怕他和温川起冲突。
很快,里面传来了哀嚎恸哭之声。
公冶寒这才继续刚才的问题:“华爱卿,朕很好奇,你都没有见到死者,怎么就知道死的人是平王府中的婢女呢?”
“这这是刚才来报的人说的。”
公冶风中的迷药分量本来就不大,醒来以后就立刻往厢房这边赶,半路上遇到了寻他的御林军。
到厢房前的院子时,恰好看到那发现凶案现场的丑婢女被带到众人面前。
她本就可怖的脸,此时因紧张和惶恐显得更加刺目。
“朕问你,你为何这么确定死的人是个婢女?”
“奴婢、奴婢看错了,灯光太暗了,对、对,是灯光太暗了,所以奴婢才看错的。”
听到那婢女说看错了,公冶风自觉不对,便低声问华尧佐。
华尧佐面色凝重,道:“死的人是陈士吉的女儿。”
“什么?!”
公冶风差点惊呼出声,惹得公冶寒往他这儿扫了一眼。
他很快恢复如常,脑中开始飞速复盘,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死的人明明应该是个婢女才对,怎么会变成陈紫菀?
宁芷兰在他身边悄然道:“死的人是陈紫菀,王爷好像很意外?”
问这话的时候,宁芷兰没有看他,脸上也一片淡然。
可这话却犹如一道雷击,让公冶风猛地一震。
前段时间,他和陈紫菀缠绵的时候,被宁芷兰撞见。当时宁芷兰没说什么,他便以为这种事情对于宁芷兰这种封建女人来说,只是稀松平常。
可现在她这样问,既显得她早就知道了他的计划,又显得她并非表面看起来那样不在乎他的劈腿。
他低声问道:“可你看起来好像一点不意外?”
宁芷兰这才侧过头来看着他,悠悠道:“人早晚都是要死的,什么时候死,死在哪里,怎么死的,重要吗?”
重要吗?
当然不重要。
死者是朝廷大员的女儿,只会把事情闹得更大,让温川更难脱罪。
这对他的计划而言,反而是好事。
但重要的是,他不容许自己被宁芷兰算计!
她不过是自己用来绑定靖国公府的纽带,不过是个NPC,还是个丑陋的NPC。
他看到宁芷兰身边的丫鬟被她毁容的时候,就知道她已经疯了。可没想到,她居然胆大包天到敢擅自算计他。
还敢碰他的女人?!
她以为她算个什么东西?
公冶风看着她,眼神一点点狠厉起来。
公冶寒又道:“朕再问你,你可曾亲眼看到温指挥使杀人?”
“看、看到了。”
“哦?”公冶寒眉毛微挑,“那这么说,你到达现场的时候,温川正在拿着刀子行凶?”
“奴婢看到、看到温指挥使手里拿着刀子,身上都是血”
那婢女脸色惨白,仿佛是因为回忆现场而被吓到,一直低着头,说话都不利索。
而这种避重就轻,企图混淆视听的回答,让本就没有什么耐心的公冶寒瞬间杀意沸腾。
他低沉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地问道:“再敢答非所问,混淆视听,朕扒了你的皮。”
那婢女扑通跪下来,断断续续道:“奴婢、奴婢到的时候,看到温指挥使坐在椅子上,手里、手里拿着刀子,奴婢没有、没有亲眼看到他杀人”
“这么说,你既看错了死者的身份,又没有看到温川行凶,就叫嚷着他杀了婢女?”
“奴婢、奴婢以为”
“好一个‘以为’。”
公冶寒垂目看着她,满面冰霜。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那婢女哐哐磕头,嘴里只有求饶的话。
不多时,府中所有宾客,下人,还有护院都被聚集了过来。
御林军和宫女已经开始搜身,不管是仆人还是宾客,都不能幸免。
有人表示不满,好好地来参加婚宴,反而被当成嫌犯搜身。
公冶风更加着急,若不是计划出现了意外,现在温川应该已经被刑部关押定罪了。
可公冶寒一直在搜身,像是掌握了什么可以帮温川脱罪的办法,
这样下去,他们就要失去主动权了。
温川的罪名一定要坐实!
他给华尧佐递了个眼神,华尧佐便上前道:“陛下,即便您要御审,也应当由刑部进去取证调查,而不是让御林军在这里搜身,就算这婢女没有亲眼看到行凶过程,温指挥使也是本案最大的嫌犯,理应收监到刑部大牢,怎可任由他继续待在现场,毁灭罪证!”
在场的官员纷纷跟着附和。
“是啊,无论如何都应该先将嫌犯收监。”
“陛下,此案应当先由刑部进现场取证。”
“后宫不得干政,温贵妃应该回避。”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