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入栓塞+粒子植入。</p>
其实两个术式应该拆开做，但陈娇发现的有点晚，再加上年轻，身体还算是不错，所以罗浩干脆一起做。</p>
加快进度，试探陈娇身体承受的底线在哪。</p>
十几分钟后，罗浩看了一眼时间，“我要去交班了。”</p>
“好的罗教授，谢谢……”陈娇小声道谢。</p>
“客气。”罗浩微笑，“过程可能会很久、很长，但别往身后看，一直往前走，前面有光。”</p>
说完，罗浩走出病房，大步回到医生办公室。</p>
沈自在站在咿咿吖吖的锦旗和素描下面，正在和杨静和杨主任说话。</p>
见罗浩进来，杨静和直接扔下沈自在。</p>
“小罗教授，这是你要的粒子，我给你带来了。”</p>
罗浩接过粒子，微微鞠躬，“谢谢杨主任。”</p>
正常粒子有特殊的保存需求，但需求是需求，实际上没人会完全按照规定去做。</p>
粒子的辐射范围很小，拿着也没什么问题，罗浩没矫情。</p>
“小罗，以后别跟我这么客气！”杨主任拍着罗浩的肩膀说道，“想做就做，给我留个言就行。等粒子邮递到我手里，我第一时间给你送过来。”</p>
说着，杨静和叹了口气，“这也就是你不留下来，要是以后都在咱医大一的话，咱俩去换个名也行。”</p>
所谓换个名，是把许可证注册的科室换成介入治疗病区。</p>
沈自在虽然早就有心理预期，但还是被杨主任的话给惊到。</p>
一般大型三甲医院的粒子植入牢牢的掌握在核医学科，但核医学科主要以pet-ct为主，没谁“多事”，去做粒子植入。</p>
所以这项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却没有大范围推广。</p>
医大一院有些特殊，因为杨静和太过于强势，所以核医学科的主任没与杨静和争，就把这块“肥肉”送给放疗科。</p>
内外放疗，也能说得过去。</p>
但杨静和竟然要送给罗浩这么大一个礼物，哪怕有先决条件，但还是让沈自在惊讶不已。</p>
“杨主任，您太客气。”罗浩笑道，“我还年轻，以后怎么走没定，现在还是低头干活的时候。抬头看路，那是十年以后得事儿了。”</p>
罗浩说得客气，沈自在知道这就是商业互吹，根本不用听。</p>
小罗不抬头看路？开什么玩笑。</p>
他很快就要去帝都参加优青的评审，然后去印度刷手术。</p>
都不用十年，明年小罗就得开始申请杰青。</p>
十年？黄花菜都凉了，怕是小罗都成了两院院士。</p>
沈自在悠悠看着罗浩和杨静和虚与委蛇，心里对粒子植入却没有任何念头。</p>
小罗前脚走，后脚这块业务就得被杨静和抢回去，自己没必要掺和。</p>
不过沈自在是相当佩服小罗，他竟然能让神经病主任礼遇有加。</p>
牛逼！</p>
这叫啥？</p>
是鹰你得抓兔子，是龙你得盘柱子。杨静和一个“精神病”又怎么样，还不是老老实实的把粒子给送过来。</p>
这柱子让杨静和给盘的，都包浆了。</p>
小罗就这么牛！</p>
交班、查房、手术，规规矩矩的一天又开始了。</p>
做完手术，罗浩回到医生办公室，有些犯难。</p>
想了一会，罗浩拿起手机给柴老板拨打电话。</p>
和老板聊了一会，哪怕是柴老都不确定临时换题目能不能过审，只是说要冒一定风险，如果罗浩坚持的话，自己也会尽力帮忙。</p>
罗浩很肯定，并没有过多的犹豫。</p>
把手伸进别人的碗里，罗浩很清楚要面对多大的压力。如果不是有之前的关系，怕是这时候柴老板会把自己一顿臭骂。</p>
但老板也没说别的。</p>
罗浩很坚定的更换了课题，改课题的事儿交给柴老板去帮自己捋顺。</p>
不管成与不成，决定之后就一直往前走好了，罗浩没什么私心杂念。</p>
长吁了口气，手机振动，罗浩看见崔明宇给自己留了一条信息。</p>
【我周末有飞刀。】</p>
哦呵！</p>
都能飞刀了？！</p>
罗浩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p>
崔明宇混的不错，成长的相当快，竟然开始了飞刀。</p>
【老崔，哪家医院请你去的？】</p>
【你猜。】</p>
崔明宇秒回。</p>
估计是手术做完正在吃中午饭，所以回复的速度有点快。</p>
【快点告诉义父，为父好替你高兴一下。】</p>
【你还记得前一阵子协和接了集体蘑菇中毒的患者吧，娄师兄，在滇城第一人民医院，帮着心内科联系的我。】</p>
罗浩挠挠头。</p>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联系。</p>
打字太费事，罗浩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p>
崔明宇说话含含糊糊的，估计是正在吃饭。</p>
“老崔，娄师兄怎么联系的你？”</p>
“协和求助，我艹，你知不知道对于地方医院是多大的事儿？！”崔明宇问道。</p>
“人前显圣么，我懂。”罗浩笑道，“后来呢？娄师兄提了？”</p>
“嗯，现在是副主任，老主任还有半年退休，已经预定了主任的位置。你一个电话，娄师兄在当地医院的地位刷刷刷的往上涨，还有协和医务处给的感谢信。”</p>
“嘿。”罗浩嘿嘿笑了笑，叶处长也是实在人，办的都是实在事儿。</p>
“他们那面有些疑难手术，顺着就找到我。滇城太远，一般的专家不愿意飞。我呢，身强力壮的，无所谓。”</p>
“喂，你洗虾粉中毒好了？”</p>
“那都多久的事儿了，肯定好了啊。”</p>
“我过几天去帝都，你能回来吧。”罗浩问道。</p>
“干嘛来？我靠，不会是要参加优青的评审吧。”</p>
这话说出口，哪怕是崔明宇都带着羡慕与嫉妒的语气。</p>
“嗯，优青，前段时间方老来看过我一次。”罗浩微笑，“应该没问题，去了之后你请我吃顿饭，就当给我庆祝了。”</p>
“那当然！这顿饭你要买单我都不干！对了，你初审过了么？”崔明宇大声说道。</p>
“我论文的初审怎么可能不过，你抓紧时间去，帮我给娄师兄带好。”</p>
“义父放心！话我一定带到！”</p>
挂断电话，罗浩有些小小的得意。</p>
在协和参加的那次蘑菇中毒的抢救，自己做的非常完美。</p>
电话直接摇“大不列滇”的娄师兄，果断而敏锐。（注）</p>
娄师兄也因为这事儿得到领导们的重视，毕竟协和医务处的感谢信分量可不轻。</p>
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p>
第二天，罗浩上台给陈娇手术。</p>
手术从介入导管室再到ct室，折腾了两个地儿。</p>
肝脏的恶性肿瘤栓塞，罗浩又给陈娇6个转移病灶种了82颗粒子。</p>
术后罗浩也没回家，而是留在医院里看护陈娇。</p>
粒子种的有些多，小心为妙。</p>
或许是幸运值的关系，又或许是【庇佑】技能的关系，陈娇术后恢复的相当快，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下地自己去卫生间。</p>
副反应极轻，充分体现了微创手术的先进。</p>
罗浩也放了心。</p>
手机响起，罗浩拿起来看了一眼。</p>
“哪个妹子跟你联系呢？”陈勇凑过来。</p>
“老崔。”罗浩微笑，打开崔明宇传给自己的图片。</p>
【南云省中毒临床救治基地】</p>
十一个大字赫然入目。</p>
罗浩第一次看见这招牌。</p>
中毒临床救治基地，啧啧，还得说是术业有专攻。</p>
至于招牌下面的崔明宇与娄师兄的合影，罗浩只瞥了一眼，目光又落在大牌子上。</p>
“都基地了？”陈勇惊讶。</p>
“嗯，南云省的人不信邪。”罗浩笑道，“我听一个师兄说，他姐，亲姐，吃菌子中毒，去医院治好了。回家说肯定是没炒一下，又去市场买了一份菌子。”</p>
“……”</p>
“然后第二次住院，出院后又买了一份，回来炒熟吃。然后呢，在icu住了1周。”</p>
“铁头啊！”</p>
“害，说不上铁头。”罗浩笑道，“就是喜欢，你说呢。”</p>
“成本够高的。”</p>
罗浩把图片下载，随后回复了几个大拇指的表情。</p>
【老崔，手术好好做。】</p>
【放心，我水平不低。】</p>
放下手机，罗浩长出了一口气。</p>
娄师兄比上次抢救摇人的时候看起来精神了许多，想来应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p>
借着协和抢救、会诊的事儿，娄师兄得到了重视。</p>
而且他也的确能摇来人。</p>
罗浩有些蠢蠢欲动，想要飞去南云省飞刀，给娄师兄壮壮声势。</p>
但一想到中间的距离，罗浩就此作罢。</p>
太远了。</p>
祖国的确幅员辽阔，哪怕现在飞机、高铁都方便，那种距离都让人心有余悸。</p>
转念，罗浩想到在西伯利亚挖土豆的温友仁。</p>
“罗浩，什么时候去帝都？”陈勇问道。</p>
“优青么？”</p>
“是啊！优青是不是还要答辩？”</p>
“嗯。”罗浩点了点头。</p>
陈勇见罗浩的情绪有些异样，便问道，“你怎么了？”</p>
“我临时改了科研题目，老板们有点为难。”罗浩叹了口气，“其实我自己掏钱给陈娇做手术最简单，可事儿不是这么办的。”</p>
“自己花钱都不行？！”</p>
罗浩像是看傻逼一样看了陈勇一眼。</p>
“换题目怎么了？犯毛病么？”陈勇对此真心是一点都不懂。</p>
“谁知道呢，看初审能不能过吧。”</p>
……</p>
……</p>
注：本章说里夏先生说的梗，这里拿来一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