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一时眼睛瞪得老大:“你怎么说得和亲眼看见似的?”
“皇上,要不是臣在宫门处使了点花招,在您混上船的时候又早吩咐了人通融,您觉得会这么容易上船来?”徐勋笑眯眯地说出了一句话,见这下子露出犹如见了鬼似的表情的人赫然变成了朱厚照,他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臣早就知道您会来的。”
“敢情徐老弟你那天说的另一个猜测,指的是这个!”
张永猛地一拍大腿,力道之大险些没让他自己哀嚎出来。而谷大用则是直接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徐老弟。你还真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
“呸!”朱厚照直接站起身来,恼羞成怒地指着徐勋的鼻子嚷嚷道,“你早有安排却也不对朕说一声,害得朕这些天不眠不休地在那想计划做点子,不但得瞒着太皇太后和母后,甚至连皇后都瞒着。早知道你居然有准备,朕就把皇后一块带出来了!”
小祖宗,带您一个就够冒险了,更何况再捎带一个?
徐勋腹中叹息一声,却是不理会朱厚照这埋怨,而是换上了满脸郑重的表情:“皇上,您刚刚说主意已定,可是已经留书知会了两宫皇太后和皇后?”
“那当然,不告而别是没法子,要是连个字条都没留,她们会急死的!朕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张纸呢,她们一定会知道朕那苦衷的!”说到这里,朱厚照便握紧拳头站起身来,“身为天子看不见民生百态,只能听人唱什么盛世太平万民喜乐,朕实在是受够了,这次朕一定要用朕自己的眼睛好好把事情看清楚!”
面对吃了称砣铁了心的朱厚照,徐勋想起自己非但没有努力去防止,还还在后头推波助澜“为虎作伥”,他自然知道自己走了一步很险的棋。但既然朱厚照已经被钱宁撩拨起了那心绪,堵不如疏,否则就算这会儿把人送回去,指不定他们这边厢船队人马下江南,小皇帝那边厢只带几个人也敢出京,不出京也会在京城消极怠工甚至于闹得天翻地覆,他也唯有就这么径直走下去。因而,他悄然退出了舱外,却是让随行的阿宝向岸边打出了一连串自己早就设计好的旗语。
小皇帝打从是太子的时候就三天两头往宫外跑,这已经是两宫皇太后司空见惯的事,即使周七娘也曾经被朱厚照拐带过一次去闲园看戏,因而起头对于这一日朱厚照免了文华殿的议政,三人最初都没在意。然而,随着中午时分,平日几乎大多数时候都会跑来和自己一同用午膳的朱厚照不见踪影,周七娘顿时生出了几许不好的预感。她也并不叫人去找,而是自己坐步辇亲自赶到了西苑豹房,虽则外头守着的几个小火者口口声声说小皇帝说不许人进去,她仍是悍然直闯,一进到最里间,她看到床上依稀一个人影,顿时大步上前拉开了帘子。
然而,掀开被子后把人翻船过来,看清楚那个被绑得严严实实,嘴里还塞着一个布团的人,她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她深深庆幸自己有所心理准备,随行女官宫女都留在了外头。犹豫片刻,她便亲自伸手掏出了瑞生嘴里的布团。
“说吧,怎么回事?”
“皇上给奴婢下了药,之后奴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瑞生低低地说出了这句话,旋即立时急切地说道,“皇后娘娘,就算这时候还能把皇上追回来,可若是事情闹得太大,只怕皇上犯起拧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奴婢劝了一次又一次就成了这下场,一味硬来的话……”
不等瑞生说完,周七娘便声音沉静地说道:“我听皇上说过,你能够惟妙惟肖地学他说话?”
这事儿当初朱厚照回来后一再追问,瑞生不得已之下只能吐露了实情,除此之外就只有徐勋谷大用知道,瑞生不想朱厚照竟然还告诉过周七娘,一时间顿时陷入了踌躇,老半晌后方才结结巴巴地说道:“皇后娘娘,这是有的,但奴婢如今人大了,也只能七八成相似……”
“七八成也好。这会儿你就躲在床上,倘若是有人进来,你就端起皇上的架子把人赶走!”周七娘说话间就重新拉上了帐子,又看着床上的瑞生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死是活,就得看能不能暂时蒙混过去,等我回来再说!”
仁寿宫中,当张太后从周七娘口中得到那么一个惊悚的消息之后,她险些没气昏过去。儿子是什么性子,她这个当娘的是最了解不过了,早些年就因为那些流言和她这个亲娘犯拧,后来母子关系总算缓转了,又在孝宗皇帝驾崩后因为立后而来回拉锯,好容易遂了他的心愿,现如今倒好,人直接把她和皇后一块撇下,竟然跟着徐勋刘瑾他们一块下江南去了!
“该死,真该死,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子,还有那帮替他瞒天过海的混账,难怪竟然一块儿都愿意出京……”张太后张口骂了好一阵子,却不敢高声,紧跟着便说道,“不行,一定得把人追回来,否则非出大事不可!”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了容尚仪恭敬的声音:“太后,皇后,寿宁侯夫人送了信来,说是之前平北侯命人送到她那儿的,道是敬呈太后皇后。”
ps:什么年度评选之类的就算了,自知更新不给力……过年前后争取完本,嗯,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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