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了。”许锐锋再次张嘴“四宝子是死囚,不让接见,我呢,现在也被日本人盯着,不方便安排你混进去,这样吧,你这儿有没有电话,我让四宝子给你打个电话,具体的事,你们俩唠。”
看许锐锋如此气定神闲,她已经觉着假不了了,这才继续往下聊“让我干什么?”
“杀人。”
“什么人?”
“南满,厉歌。”
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根本不认识后问道“我能得到什么?”
“价码你开。”
“我不要钱。”
这是许锐锋混了这么多年江湖以来,听见最新鲜的一句话,江湖人还有不要钱的?除非你也是玩理想的……想到这儿,许锐锋突然愣住了。
“你们那儿,有没有女子监狱?如果在北满出了事的女人,会不会都被关押在你们那儿?”
许锐锋没胡乱答应“这得看什么事儿,要是和日本人有关的,一般都在宪兵队过堂,市面上的、江湖里的,才关押在我们那儿。”
江湖,在每个特定的时代、特定的地方都有自己的特殊称呼,比如米国的小混混就把江湖叫‘街头’、黑帮管江湖叫‘公司’、黑手党管江湖叫‘家族’,香江叫‘社团’、青红帮则开‘香堂’,反正都是大同小异,说白了,就是这些特殊人群的圈子。
她抬起头看着许锐锋说道“要是有一天我被关进了你的监狱,在临死之前,让我离开的体面一点,可以么?”
许锐锋听到这句话,仿佛已经察觉出了什么,他就像是完全离不开这个圈子了似得,走到哪都能撞上这群人。不过,这帮人不是让宫本明哲扫一回了么,为什么这个女人没有受到任何牵连?
说着话的工夫,街面上彻底乱了!
一队警察直接冲入了对面的旅馆,将穿长衫的掌柜拽到街面上就是一顿大皮鞋头子猛踢。这边打着,旅馆内一名略显肥胖的妇女哭天抢地的冲出来坐在地上干嚎,跟杀猪一样。
“我嘀天儿啊!”
“这日子没法过了!”
“警察随便打人了!!”
警察打人?
街头的老百姓是干看热闹没人敢管,警察打人谁敢管?除非家里连不上顿儿了,准备吃牢饭,要不然谁也不愿意去触这个霉头。
“少废话,我最后问你一次,有没有见过一个南满人,姓厉,一张脸假得像是用胶水粘上的,笑起来都吓人。”
“官爷,官爷,我说,我说,刚才是我不懂事了,不该跟您对付,可我们店这没有这个人啊!”
老假呼哧带喘摘下了帽子,伸手抹掉汗珠说道“你给我听好了,许爷有话,整个北满有一个算一个,看见姓厉的不通知瓦房店警署、北满监狱,以后买卖也别打算干了,敢窝藏,小心小命儿,敢通风报信或者把人送出城的,别怪我们对不起你一家老小!”
叮。
风铃再次响起,人高马大的郑缘捂着帽子进了西点铺,指着外边就说“许爷,有人败坏您的名声。”
许锐锋抬起头看着郑缘,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说的?”
郑缘站在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由始至终他都觉着许锐锋的名声都在江湖里,市面上很多老百姓都不知道,主要是咱们这位北满坐地炮太低调,不过也没办法,哪有杀手蹦出来满街晃悠的。所以郑缘看见这一幕马上就从车里跑了进来,他觉着许锐锋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但,老许说完这番话,郑缘傻了。对呀,那姓厉的都冲进许锐锋的家了,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更何况是北满坐地炮?
许锐锋长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依然不变的说道“能不能用一下你们店里的电话?”这句话,是冲那个西点女厨师说的。
她伸手一引,许锐锋拽着郑缘的胳膊走了过去,当拿起电话,将电话号码拨通那一刻,王大江在监狱里刚‘喂’出一声,许锐锋强忍着怒火问道“去找我昨天带进监狱的孩子接电话。”
片刻之后,王大江的声音传了过来“许爷,那孩子……昨天半夜……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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