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现在归降,那不如当初曹军一到渭水立马就归降。”张绣深明其理,越等,就越是亏。
到最后人家真不一定愿意纳降,这样的话鸡飞蛋打,什么都不剩下,别被破城了变成俘虏,那可就真的是降将待遇,一点好处都不占了。
总而言之,思来想去……过几天降好像又不如现在就降!
“好,归降!”
张绣下定决心,不愿去看城破时,将士们绝望透顶的表情。
现在归降,起码还能算一些功绩,双方都不必折损太多人手。
贾诩总算是放下心来,他最怕的就是少将军有心气,不肯归降,如果要这样的话,局势才是真的难以挽回。
现在看来少年英豪虽有意气,但是好歹能忍这一口气,倒是也还算不错。
“唉,少将军,忍得一时之险,其实或许可破局,未尝不是一种计谋。”
贾诩忽然收起了所有表情,脸色颇为淡漠,仿佛不带任何情感,其气质里竟有一种狠辣决绝之意,又有不敬生命的一种冰冷淡漠。
“先生,你这话的意思是……”张绣眼睛一亮,当即起身来抱住了贾诩的手臂,仿佛想到了一条全新的道路般。
“哈哈哈,少将军,在下什么特殊意思都没有,只是劝诫少将军宽心也。”贾诩摆手一笑,退后了半步。
他只种下一颗“种子”,开花之后结什么果实,又或者迅速枯死,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张绣茫然的放开手,回退几步之后越想越觉得方才那一语颇有道理。
或许,乞降是一件好事,反而能让曹操逐渐收拢的口袋,松一松……再让他挣脱出去。
一旦能出去,引曹操亲自进城,再哗变围杀,说不定能在袁绍、袁术处立下天大的功劳!名扬四海!
这个想法冒出来,张绣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心脏“突突”的激烈搏动起来,一种悸动在心不断的勾动着。
而贾诩就在旁看着他的神态变化,缓缓隐于其身后,貌似如常。
……
渭水曹营。
曹操方才在吃饭时,收到了使者的来信,看完后将碗轻放在案几上。
今天他心情不错,所以碗没被折腾,寻常老遭罪了,动不动就是被甩成一道抛物线倒扣。
然后又被拿起,把饭赶回来。
信中,张绣言辞恳切,不愿再血战,徒增伤亡。
并且言明了当时扰乱百姓,实则是无奈之举,因为他们军中无粮,将士即将兵变,恐兵将变为贼匪,才向百姓借粮,但并没有肆无忌惮的杀人屠戮。
是以,深感曹公威势,想要乞求归降大汉。信中还提及了其叔父张济对汉廷立下的汗马功劳。
“嗯……他还说起了当初陛下曾言说,不追究其叔父之罪,且论功绩封爵,哈哈……”
“诸位,怎么看?”
曹操拿着书信向诸人面前一扫,让他们来决断。
这次出征,细细算来应当是自己最为轻松的一次。
本来打算只带荀攸一个新征辟到身边的谋臣,也是为了给文若一些回报。
谁知道,来了这么多人!也不知道是谁拉起来的主意。
郭嘉、程昱、荀攸、董昭、陈群,还有一个张韩,此次来的谋臣里,虽说董昭不善此道,可对人心猜测,荆州局势的判断,却也能说道一二。
此时,郭嘉拱手道“不纳,则可令张绣心中慌乱,再生惶恐,以为主公志在破城。”
“如此,恐怕还会引得他们奋力死守,因而,在下觉得不智,或许可以纳降。”
张韩站出来叹了口气,道“奉孝兄,所言极是,我本觉得可将他们困死于城中,可既然能够完整无缺的得到宛城,自然不需再灌城厮杀,徒增伤亡。”
程昱闻言,也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不错,在下也附议,不可徒增伤亡,既然他愿意归降,此时接纳应当是最好的机会。”
“主公,在下附议纳降,让张绣让出宛城,迎我军进入城中。”
“不过,他归降乃汉廷,其实是听从天子诏书号令,这书信写来也并非是败降书。”
降书之间,亦有差别。
败降的投降书是因为已到了兵败如山倒、无法挽回的时候,所以将城池、兵马全都拱手相让,因此要换防。
但是张绣手中还有两万兵马,他所说的归降,是日后这两万兵愿意听从汉廷调遣,为许都天子驻守在南阳宛城。
也就是他们不会撤防。
而是曹操进城,这样无形之中就增添了许多危险。
这些话,是张韩这一路曾经多次的进言,甚至已经到了让曹操有些不以为意的地步。
张韩私底下只和典韦口嗨曹公最近叛逆期到了,惹不起。
寻常也不和别人多说。
现在程昱这么一提,让曹操面色登时一凛,而后长舒一口气,重新恢复了笑容,扫视众人道“诸位的心思,我已明白。”
“伯常留一下,我有话跟你说,其余人各自去准备,今夜纳降宛城张绣兵马。”
“唯!”
众人拱手垂袖,转身离去,荀攸临了时,狠狠地瞪了张韩一眼,才快速趋步出去,到远处才开始逐渐大步而行。
张韩“???”
怎么是这种眼神,我最近又没惹你,不就是带了几个谋臣文武一起来宛城分功吗?
卷一卷不是挺好的吗?
哦,刚才好像公达先生都没插得上话……挺可怜的。
本来是他一对一进言,展示自己所有才学的绝好机会。
“伯常,”在张韩思考时,曹操平静的呼唤了他的名字。
张韩当即转身来拱手鞠躬,轻声而言,道“主公,有何事吩咐?”
曹操沉吟了许久,好似是心中有话,但要想好如何开口。
过了片刻,他面色才一动,对张韩露出慈和的笑,道“伯常,谨小慎微、遇事有疑,是一个不错的品质,但不是任何时候都适用。”
张韩一愣。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曹老板好像怪我太多疑了?我被曹老板怪罪太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