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布莱恩的来访,谈妥了一些小事,接下去就是皆大欢喜,王守良安排手下去接待对方……
好吧,布莱恩跑这么远送信,也有被前两天四海镖局,不到36小时拉着几门重炮跑了300多公里的消息给刺激了。
他最大的追求不是和王守良谈多少话,来这里吃什么喝什么,而是打探,珠江自由卡车到底是怎么拉着克虏伯150MM重炮,平均时速20公里狂飙那么久的。
汉斯猫的路易斯和莱昂,继续留在这里也不是想帮他的农场搞夏收,那才是搞笑,他们也是想用更多时间和机会,去深入了解珠江自由卡车,包括西江卡车。
一群鬼佬早饭后去看车。
王守良则是坐珠江轿车出门,打算查看农场的收割盛况,看到很多被雇佣的农民,还是拿着镰刀手割麦子,这正常。
一辆辆钢铁支架、橡胶充气轮胎组成的木板车、架子车,则是充当另一种重要运输工具,不管是人拉骡马拉,还是蒸汽拖拉机拉。
这都是运输系骨干。
然后蒸汽机带动的小麦脱粒机……
现阶段的四海农场在追逐对标北美的农业生产领域。
毕竟王守良有钱,他不差这点小钱去北美订购各种农业机械。
看着农田里的小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收割制作,王守良心情很不错,就在这时,已经扎职中队长的朱传武骑着自行车,带着两个警卫抵达王守良附近,快速敬礼汇报了一件事。
消息传到耳中,王守良都惊讶道,“金铨?虽然大概率又是一次扯淡,闲扯,见见吧。”
还是那句话,自从1902年小琉球海战之后……
大头早就不止一次派人各种恭喜恭贺他,派出来的人一批接一批的,礼物他都收了很多。
………………
又一段时间后,连接几个农场生活基地的某十字路口。
王守良正在听取另外一个大队长的汇报,就见金铨一行人坐着两辆珠江T轿车赶来,轿车靠边停车。
以金铨为首,两男三女快步下车,各种情绪不一的走来。
王守良都微愣了一下。
如果金铨是带着跟班,送什么金龙银龙、金帆船之类礼物,在许诺一些总督提督类官衔,表达一些大头的问候和关心。
这很正常。
但是金铨带着一大一小,大的也就十八九岁,小的十三四岁的女儿跑来做什么?闹着玩呢?
还有金铨后面那两个?刀马旦里的曹督军、进步女青年曹云?毕竟这脸有点太熟悉了。
无语中,金铨加快速度走来问好、行礼,某个曹姓中年也是紧随而至,一番客气寒暄。
王守良给两人散了烟,笑道,“两位不用这么客气,我这人也比较直,你们不远千里过来,该不会只是说些好听话吧?”
金铨急忙摆手,“大掌柜见笑了,金某此来,除了是想问大掌柜对两广总督有没有兴趣,更想咨询一下,洞庭湖十三太保,若是玩的不够尽兴,大家可以更好的配合太保们。”
“就是希望他们也手下留情……”
随便扯了一个本身就能拿得出手,也算公式化的话题,金铨又笑道,“至于小女敏之和梅丽。”
“她们一是对大掌柜主导起来的新式女学教育方式感到好奇,想出来看看,旁观下。”
“其次还听闻鲁、豫各地的四海农场,不管是从蒸汽燃油动力的抽深水井井水灌溉缓解旱情,还是丰收时的机械脱粒机,都是咱们华夏大地的新鲜事物,就厚着脸皮跟我来涨涨见识。”
一番话讲的头头是道,很合逻辑。
除了金敏之和金梅丽,要么害羞的偷看王守良,要么都不敢看他外,这些东西表面上都没毛病。
当王守良看向曹……曹管带急忙开口,“大掌柜,俺也一样。”
王守良,“……”
金铨都无语的瞥了曹管带一眼,哭笑不得圆场,“曹管带是北洋老兵,职务不高,但带兵打仗是一把好手。”
“他倒不是和我一起来咨询某些事,纯粹是爱女心切,得知曹小姐对新式女学,包括这些新式农业,特别好奇,才带曹小姐来慕名观瞻。”
“我也是碰巧遇到了曹管带,更知道曹小姐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性俊才,才和他们父女一起来访。”
金铨完全不需要给一个营级管带面子,对方职位还太中下层了,可这个曹管带的亲戚,另一位曹统领,那是实打实一协5000人老大。
北洋总共才几个镇?!一镇两个协而已。
再说,正常男人扫一眼,都知道曹云比他金铨两个女儿更漂亮,他才不介意做一些顺风人情。
曹管带红着脸还想解释什么,曹云踏出一步,笑着拱手,“大掌柜,我们华夏自60多年前魏良图前辈著【海国图志】,喊出师夷长技以制夷的警世名言之后。”
“纵观半个多世纪发展,还真是大掌柜走在最前列,最先进的位置,别说农业耕作收割迈入蒸汽和燃油动力时代,就连新式农村也家家通了电,修好了路。”
“谈到汽车行业,更是走在西方众列强前方。”
“今天侥幸能见大掌柜一面,是曹云毕生最大的荣幸,云甚至感觉已经沉沦半个多世纪的华夏,真的有了希望。”
她不是话痨也不是一见王守良误终生什么的,纯粹是老爹那句“俺也一样”给尬的了。
俺也一样可以适用于几个小女生的长见识,好奇心上。
但对总督什么的感不感兴趣,洞庭湖十三太保玩的开不开心……这是曹管带能问的?
王守良看看曹云,再看看金家两个千金,哭笑不得的摆手,“少给我戴高帽子,我清楚自己有多少斤两。”
“不过你们对新式农业有兴趣,想旁观满足好奇心,我也不会阻拦,你们尽管参观。”
随口打发了曹云,王守良看向金铨,“金先生,我可是知道,鲁东旱情影响也不算小,我这30多万亩农场还算丰收。”
“可鲁东依旧多得是吃不上饭逃荒的。”
“一年接一年的……没个头了?”
金铨心下顿时尴尬的手足无措。
就是大头坐镇这里时,该旱的旱,该涝的还是涝啊,谁会搭理那些泥腿子屁民的死活。
也就是王守良在今年的大灾里,让浙皖苏各地农场,动用大量米粮去赈济周边的灾民,包括他这两年对湘那边灾民的各种救助……
落在传统士大夫心中,纯粹吃撑了。
不对,这是邀名啊。
你要说你是在邀名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心下尴尬了几秒,金铨就试探着上前半步,压低了一点声音,“大掌柜,鲁这边也有不少老而不死的,就喜欢灾荒年里发大财。”
“如果这边也有洞庭湖十三太保来闹一闹,那可就好看了。”
那些连四海镖局蓝衣队的制服都懒得换,最多用帆布遮掩一下战舰大名的十三太保水匪,从1月初闹到现在,真是闹出了很大很大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