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是不想要的,荣老太太非塞给嫣儿。如果不要她就会难过,嫣儿只好先拿上了。”
“你这个孩子!人家的东西是那么好要……”
骆夫人的话还未说完,见骆嫣从腰间的荷包取出断了两段的镯子。怒气又冲了上来,“你这个冤家!这是怎么弄的”
骆嫣不想告诉骆夫人与荣珏起了摩擦的事,只说是不小心摔的。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更令骆夫人生气。
“你们都先下去!”骆夫人阴沉了脸。
骆嫣起身要走。“你留下!”身后传来骆夫人的声音,愤怒中透着无奈。
骆嫣只好又回身立在她跟前。
“跪下!”骆夫人屏退了左右,这一刻再也不用藏着掖着说话了。十二年来,才发现养的女儿这么倔强。她打定主意,今天非要把她的倔脾气给扭过来不可。
骆嫣扑通一声跪下,又觉地上的方砖又硬又凉,从身旁的椅子里拽了一个锦垫搁在膝下。
骆夫人捏了锦帕在脸上按了按,假装没有看见。除了祭拜祖先行跪礼,这还是第一次让骆嫣跪着。有些心疼,又不得不为。见她倒会寻舒坦,不觉又气又恼。
“你打算怎么办”
骆嫣见骆夫人眼底盛着的怜爱,知道她不过是吓吓自己。壮着胆子,朗声说:“嫣儿终身不嫁,若是家里容不下,嫣儿便去庵里出家。”
“你倒是出口顺溜!”骆夫人看着骆嫣莹白如玉的俏脸认真又严肃,不似任性乱讲。语气缓和了些,“嫣儿,上次已经跟你说了,女儿大了终要嫁人。你忍心为父为母的受官家责罚”
骆嫣抬起杏眼,忽闪着,她怎么可能忍心让父母受罚,她只是不想嫁给荣珏罢了。
骆夫人见她不说话,知道她心性善良,不会不顾着家里的状况,便道:“嫣儿不知家里的艰难,你弟弟在京城临安求学,虽是借住在叔伯家,却也处处要银子。这几年家里的经济一日不如一日,你父亲除了诗文茶画,再无赚钱本事。娘唯一指靠的唯有你了!”
“难道母亲是要卖女儿吗”
骆夫人又被她这句勾得火起,“浑话!你若是嫁个好人家,咱家便有了依靠,你弟弟再过三年也要应试,走上仕途咱骆家的日子就会好过些!你这么大了,难道不懂”
骆嫣垂下头,骆夫人说的都是实情,仔细思量,骆家当下能指望的也唯有她的婚姻了。她不自觉地拂了下额头,成亲是不是恶梦的开始她有些害怕,她只记得和荣珏新婚以后,额上的胭脂记便越长越大……
“外人看咱家面上风光,只是你父亲背着一个世子的名声,若真是如你所言终身不嫁,我只怕这个家再过两年便要变卖干净,你弟弟的前程也无望了……”
骆嫣知道骆夫人所言不虚,可是荣珏她是一定不能嫁的……她恼中突然灵光一闪,冲骆夫人甜甜一笑,“母亲,嫣儿愿嫁,嫣儿想嫁荣家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