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老者戴上叆叇之后,顿时感觉眼睛一亮,一个清晰的世界映入眼帘,这种感觉他已经失去了几十年了。
“此物太过于贵重了!”素衣老者看着薄如蝉翼无色透明的叆叇,定然知道其价值不菲,不由眉头一皱,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因为他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无妨,其代价孩儿已经付过了!”庞姓太医生昂然道。
素衣老者脸色一沉皱眉道:“是何代价?莫非是要你为中医院卖身一辈子不成。”
如此贵重的东西,自己的儿子除了未来之后,还有什么能够何其相提并论。
庞姓太医生摇头道:“非也,孩儿付出的代价则是转修兽医一脉。”
“不可!”
素衣老者心中一痛,他尽力培养儿子,就是为了继承自己的衣钵,谁能想到自己的孩子竟然专修兽医。
庞姓太医生昂然道:“父亲且听孩儿说完,转修兽医并非仅仅是为了父亲的眼疾,哪怕孩儿继续钻研眼科,范师兄依旧会为父亲求来这副叆叇。”
“那是为何?”素衣老者不解道。
庞姓太医生深吸一口气道:“是为了孩儿心中的执念,父亲已经编撰出了《伤寒总病论》,足以惠及天下,而天下万物,唯独学问不可世袭,孩儿穷其一生也无法超越父亲的成就,而转修兽医一脉,未尝没有机会开宗立派,成就一家之言,如此方可不负医王庞安时之子的名号。”
“医王庞安时!”
庞姓太医生的父亲到来,早就惊动了一众太医生,他们都知道自己又有可能遭遇同样的遭遇,纷纷前来劝阻。
然而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患有眼疾的素衣老者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医王庞安时,要知道医王庞安时可是医界当之无愧的神医,其治好了无数人的疾病,甚至连续拒绝朝廷的征召。
用一句最直接的话来证明的庞安时的地位,那就是他若前来当太医,太医令巢元就要乖乖退位让贤。
而面前整天高喊不要回家继承父亲的小诊所的庞师弟竟然是医王庞安时之子。
庞姓太医生心中冷哼,相比于规模宏大的医者如云的中医院,父亲的医堂不就是一个小诊所。
“原来是安时师弟!儿孙自有儿孙福,师弟又何必强求。”吕老适时出现,出面调解道。
“吕师兄不知,此乃师弟的衣钵传人!”庞安时淡淡见礼道。
“医王前辈明鉴,中医院已经短时间成为天下第一医馆,可见我等的变法医家是正确的道路,中医院才是医家的未来。”其他太医生也纷纷前来劝谏道,说一千道一万,也不如铁的事实摆在面前,中医院取得如此大的成就,就是他们一众太医生对抗家族压力的最大武器。
“在下苏遁,家父苏轼,久闻医王前辈的大名,苏某也曾经和庞兄同样苦恼,如今苏某拜仵作为师,家父也未尝阻拦。”苏遁上前见礼道,以自身为例,为庞师弟进言。
良久之后,庞安时叹息一声道:“连苏大学士之子就能学习仵作之道,我庞安时的儿子为何不能学兽医一脉。”
“多谢父亲大量!”庞姓太医生哽咽道,他曾经背负医王之子偌大的压力,以至于在太医局也是只字不提自己的身份,如今他终于找到了证明自己的道路。
其他太医生也纷纷松了一口气,有了医王庞安时的例子,他们说服自己父亲的希望大增。
庞安时并没有在中医院停留太久,留下自己的医书《伤寒总病论》,就离开中医院,而且拒绝儿子的相送。
看着庞安时的身影消失在御街尽头,一众太医生顿时心生感慨。
科神医时代已经落幕,中医院分科诊疗下的专科神医将会大放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