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某自愧不如呐。”
胡惟庸坐下后,又是过了良久,萧寒才看向那群淮西勋贵,轻声开口道。
“不敢不敢!”
萧寒一言,更是给他们吓得一哆嗦,姿态顿时放的更加低了。
“也对,今时今日,你们与萧某同样贵为侯爵,自然与往日不同了。”
但萧寒仿佛没有瞧见,反倒依旧自顾自的说道。“就连这关系,都有所疏远了。”
“小先生。”
那这弦外之音,淮西勋贵又怎么可能不明白,顿时,浑身一震,又是齐齐喊道。
当年,朱元璋麾下,诸多谋士之中,唯有李善长与萧寒,被朱元璋称为大小先生。
“还记得呐。”
萧寒的眼中,闪过一抹追忆,随即,便又是问道:“还认萧某?”
“从未变过!”
淮西勋贵齐齐道。
一统天下萧风雪,你真当没有建树不成?
小先生三字,便足以概括萧寒的一生。
“呵呵。”
“你们挨过饿么?”
萧寒的嘴角,掠过一抹冷笑,又是问道。
“饿过。”
“若是没有上位,哪能有今日的荣华富贵。”
朱亮祖抬起头,看向萧寒说道。
其余淮西勋贵亦是点了点头,都饿过。
“饿过,确实饿过。”
萧寒点了点头,随即,便是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砸在了朱亮祖的头上,怒道:“那你口中的贱民,难道就不是你自己!”
“小先生,是咱口不择言。”
朱亮祖顿时哑口无言,但他也硬气,不愧是武将出身,头破血流,硬是没有哼哼一句,反倒是看向萧寒,依旧躬身道:“出言不逊,侮辱百姓,请小先生责罚。”
“这一路走过来,伱们得了荣华富贵,得了滔天权势,便是无恶不作,祸害乡里,上位念其情谊,未曾重罚过你们,只是让你们清退田产,赔偿百姓的损失。”
“但时至今日,你们仍不悔改,为了一块免死金牌,就称呼自己的乡里乡亲为贱民,那当年的你们,在暴元的眼中,难道就不是贱民?”
“那我大明的臣子,你们这些开国功勋,与当初的暴元朝廷,有什么区别?”
萧寒却依旧抬起那双冷眸,看向在场的所有淮西勋贵,又是问道。
可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
所有的淮西勋贵,都是羞愧的低下了头,而或许,有些勋贵,仍然是不情不愿,但他们也明白,那一声贱民,就是曾经的他们。
那曾经的他们,可曾有过人权?
要不是因为苛捐杂税,横征暴敛,哪还能有今日之大明开国功勋。
“可我们已经清退田产,赔偿了百姓损失,再不行,我们可以数倍赔偿,但因为这点事,就收回我们的免死金牌,是不是有点太过于苛刻了。”
但朱亮祖又是抬起头,看向萧寒道。
免死金牌。
不仅仅是他们保命的金牌。
更是他们出生入死,方才得来的荣耀!
“苛刻?”
“朝廷经历过杨宪之事,难道,上位不给天下一個交代,不给朝臣一个交代?”
“先是淮西勋贵,后来又是浙东先生,你让上位怎么办?”
“罚了杨宪,不罚你们?”
“朝臣们怎么看待这件事?”
“跟随上位打天下,就是具有特权,压榨百姓而不罚?”
萧寒呵呵一笑,又是看向淮西勋贵,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