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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时哑口无言。
暴利吗?是的,确实是暴利,因为即使是在1994年,房地产的利润也是叹为观止的,问题是,利润大风险同样大,这毕竟是在九十年代,九十年代受政府政策的影响远大于21世纪。
我该怎么对李树生说呢?
最后我只得叹了口气说:“李伯伯,也许是我误导了您。我毕竟是个不经世事的傻小子。”
李树生却摇着头说:“你不经世事,难道我也不经世事么,这显然是说不通的,因为毕竟最后证明最愚蠢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你。”
我一时无语,李树生的话将大家都有些伤感了。而陈妍从一开始就只是呆滞地看着地面,偶而看我们一眼,完没有说过一句话,似乎心情一直就很低沉。
李树生接着又说:“我也该走了,我留给杭州的只是一个烂尾工程,一个图纸上的作家村和文化中心,一个所谓的半吊子民心工程。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没别的办法。我打算回香港后再争取一些资金,以后就做实业了。”
说到这儿,他苦笑了一下说:“我还不如曾永善呢,起码人家是一瓶一瓶地在卖,我是一笔一笔地在亏,还亏得来让人骂。不过你放心,西部风情小镇还会继续建设下去,我已经将最后的资金部投入进去了,反正也收不回来了,不如在杭州留下我的一个产业吧。”
“哦,对了,还有一样东西要还给你。”李树生扶着自己的额头,手指向陈妍指了一下。陈妍会意地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纸来递给李树生。
李树生接过纸,一边看一边笑,然后对我说:“这张纸你要不要了?这可是你对我下的赌注啊。”
我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这正是我上次戏言一般签署的“赌约”。
“十年,五十万到五百万。”李树生自言自语地说着,眼睛里闪出一丝赞叹的光芒,对我说:“好小子,虽然这话说得够疯狂够荒唐的,但是我很喜欢你这样的个性。”
我说:“对不起,李伯伯,我太轻狂了。”
“年少轻狂,这感觉真好。我已经累了,真不行了。”李树生充满沧桑地说,“我看,说不准还得提前退休呢。”
“别那么说李伯伯,”我激动地说,“老实说,您在我眼里,是一位很值得敬佩的企业家。”
“嗯。”李树生点点头说,“好,好。”
当说到第二个好字时,他飞快地将这张赌约协议书撕碎,并将它揉成一团。
我惊讶地一下子跳了起来,手不自觉地往前伸,但是李树生已经把完毁坏的纸扔进了茶几上的烟缸里。
“好了,这样东西我已经还给你了。此生若有缘的话,我们再见吧。”
说着他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在这间稍显狭小的会议室内显得更加高大。
送走了李树生后,我莫名地坐回到沙发上,懒懒地躺着,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什么。
许久之后,我才拿起那封李芸让她父亲转交给我的信。打开来一看,那里面只且张薄薄的稿纸,上面正是我大一时写的诗——“尘埃”。正是这首诗,李芸从我身边拿走,因为这首诗,我们有了初吻,还因为这首诗,一切我所经历的历史都发生了改变。至少对于感情世界来说是如此。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任何一个字是李芸写的。她也不说一声她在香港过得怎么样,在新的学校里有什么样的朋友,对我来说,李芸现在变成什么样我完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