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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已十分破旧的农家院落。在院子西边的一个角落里有二间破旧的楼房,房间的阁楼上摆放着两张首尾相衔的破竹床,床沿的竹子早已被磨得红光锃亮。
竹床简陋,床铺上面只铺着一层厚实的稻草鳞片,稻草鳞片的上面可见一条绵薄的棉絮,在棉絮的上面才是一床青蓝色的被褥。
夜色的月光如炬,溯风开始发着淫威。透过瓦楞的缝隙,风哗啦啦刮过去的声音使人毛骨悚然。屋顶上的瓦片仿佛都开始流动起来,西风一阵紧似一阵密集地从房顶的瓦棱上刮过去,今夜,气温也在快速地下降。
包家四个男孩子,最大的刚满十四周岁,叫包周桐,他在欢亭中学读初一,今天他刚从学校背着课桌板回家,趁黑夜悄悄上一楼,将它偷偷藏在竹床底下。老二包周河,虚岁十二岁,也已进欢亭中学读小学五年级。十岁的老三叫包周铅,在自己村小学读三年级;最小十岁的包周炀刚进一年级课堂。
父亲包明罡,今年四十一岁鬓角里冒出一些白发,他的肤色古铜里带点黝黑,背略微有点被压驼了,岁月的痕迹写在他脸上。母亲张月萍,三十六七岁左右,个子不算高,但也有一米六吧,她精明细致,肤色青白,脸上有一些零散的雀斑,身材看上去还算匀称。这一家六口人拥挤在不到七十二平方的破木楼里,木楼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显得很是挣扎和坚强。
木楼的后墙是用青色的大型方砖彻筑的,也是唯一没用到木料的地方。其它方位都是清一色木材结构的建筑,由十几根几十公分粗的木柱子支撑起整幢房子的整体重量。由于年久失修,木楼明显有向西倾向摇摇欲坠的感觉。
包明罡的家占据这个排屋中间二间,左右还各有一户相邻的邻居。除了自己家的独立的四根木柱子是完归属于他家所有之外,临东四根立柱与东边的邻居共有,立柱中间用厚实的杉木板材封盖,作为与邻居的分隔之墙。西边的邻居在这幢木楼的整体结构上是完一致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居东的邻居去年已拆旧翻新盖起了一些新房。由于包明罡没有资金用来翻新,东邻又不愿一人承担共有墙壁的费用,只好把与包明罡共处的那堵墙的一间旧木楼留存下来,只将属于自己的其余二间旧楼推倒重建。
而西邻的那户邻居目前也如包明罡一样处境尴尬穷得叮当作响,翻新的机会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两家平时经常组织人手配合上房补漏修缺,清扫屋上的枯枝败叶草梢污泥鸟粪什么的。两家配合倒很默契,邻里关系也十分融洽。他们将烂掉的椽子用新的杉木树条替换下来,这些替换下来的烂木头由两家平分,用来烧火做饭。
包明罡的家里的楼板与他家的墙壁上的木板大同小异,都烂得几乎可以用‘豆腐渣’来形容了。包明罡家中楼板已更换了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一是用在河岸边砍来的芦苇杆编制成一张‘席子’铺在上面去当地板;另外剩下的三分之一旧楼板原封不动,包家再也拿不出新的木板材料来置换了。
夏冬两季,是包明罡家所最担心的。夏天多雨水台风天气,降雨量总是突破人们的承受范围;冬天暴风大雪肆孽起来没完没了冰冻灾害是经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