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心知肚明(1 / 2)

凝晶雪峰。

白茫茫的雪地上,却是染上了凌乱的血迹,姥无艳瘫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她的脚腕不正常的弯曲着,雪枭用双爪抓来积雪放在伤口处,起到简单的止血效果。

远处传来脚步声,冷风带来熟悉的气息,雪枭挥动着翅膀,向着自风雪中走来的两道身影飞去。

“是雪枭。”宵伸出手,雪枭却并未停落,而是在上方盘旋,发出急促的鸣叫声。

藝如尘解释道:“可能是出事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宵点了点头。

跟着雪枭来到一处山洞前,便看到了重伤昏迷的姥无艳,以及被连根拔起,已经枯死的凝晶花。

宵面露茫然:“是谁是谁将凝晶花连根拔起又是谁伤害的姥无豔雪枭!”

雪枭收起翅膀,停落在宵肩上,瞳孔微动,宵从雪枭的眼中看到了拔走凝晶花并重伤了姥无艳的人。

“先救人吧。”

站在身后的藝如尘收到了雪枭疑惑的视线,抬起一根指骨抵在唇边,轻轻眨了眨眼睛,雪枭歪了歪头,似是不能理解,不过还是叫了两声作为回应。

宵没注意到一鸟一魂的互动,将干枯的凝晶花拿起,又走过去扶起姥无艳,本能的将内元注入。

“可以了。”藝如尘出声打断了宵的动作,走过去点了几个穴位,见姥无艳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之后,解释道:“你的内元偏阴寒,输入一点保持生机就好,输多了反倒会加重她的伤势,剩下的吾来吧。”

宵恍然点头,随后站在一旁,看着藝如尘拿出纱布和一些草药,将草药捣碎后,对着姥无艳说了声“得罪”,接着动手将脚腕扭回正常的位置,然后将草药敷上,用纱布包扎好。

“骨头吾已经接回去了,不过吾学艺不精,姑娘还是找个医术高明的大夫看看,不然后半生都只能跛脚走路了。”藝如尘将手收回,看着被痛醒的姥无艳,语气淡淡的嘱咐道。

被硬生生痛醒的姥无艳额头上都是冷汗,原本有点血色的脸庞也因此变得惨白,看到救她之人的面容,不禁有些尴尬:“多谢,阁下救了我两次,如此恩情……”

“吾是看在宵的份上才帮忙的,姑娘谢他就好。”藝如尘不在意的笑了笑,站起身来。

姥无艳看向宵,目光落在那枯死的凝晶花上:“抱歉……”

宵面露不解:“你为什么向我说抱歉”

姥无艳:“因为我拖累了你。”

宵懵懂开口:“拖累别人,说抱歉就可以了吗”

姥无艳将头低下:“确实,这是我还不清的债。”

宵愈发不解:“拖累、抱歉、还不清的债,姥无艳,我不能理解你的意思。”

姥无艳答:“一言难尽。”

宵:“你又为什么会受伤跟拔走凝晶花的人有关吗”

姥无艳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宵:“有问题便有答案,为何一言难尽”姥无艳:“人有太多事情,不是用黑白分明的答案,就可以简单了结。”

宵看向旁边的藝如尘:“我不明白。”

“那就不用明白。”藝如尘对这些遮遮掩掩的对话没兴趣,低头看着凝晶花,意有所指:“不过看样子是来者不善,连根拔起可是故意断去生机,姑娘确定什么都不说吗”

“吾……抱歉。”姥无艳低下头。

藝如尘抬眸,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对宵说道:“凝晶花的生机吾会想办法,不用太担心。”

宵点头:“我相信义父。”

相关的谈话便到此为止,藝如尘扫了眼周围凛冽的风雪景象,贴心笑道:“伤患可不能长时间躺在雪地里,吾进山洞里把床弄好,宵你好好照顾朋友,帮忙驱驱寒。”

宵乖巧的应下了,姥无艳看着少年没入山洞的背影,眼中流露出挣扎的神色,最后在身影彻底消失时准备说些什么,却被宵放在腰间的神刀天泣转移了注意力。

山洞里。

藝如尘一挥手,周围便有烛火燃起,照亮了洞内,随即一张简易但不失柔软的床出现在身前,整体看起来比之前好上了那么点。

弄好后,藝如尘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拿起腰间的龙形玉佩,看着那微微闪烁的光亮,笑问:“你在担心”

见玉佩闪烁了两下作为回应,脸上的笑意稍稍加深:“没什么好担心的,还是专心休养生息吧,最后可是不能少了主角的。”

指骨轻点闪烁之处,冷白轻烟一点点覆盖在上面,慢慢融入其中,光芒的闪烁渐渐弱下,直至消失。

玩家为什么要对主角使用封印冰冷的机械音出现。

“自然是为了防止出现两个少白,吾的人身根基受损严重,就算有阴骨灵力护着也承受不住世界本源的排斥,还是未雨绸缪比较好。”藝如尘将玉佩收回腰间。

玩家还要重回人身为什么人类的身体这么脆弱,有什么好留恋的

藝如尘抬眼看向石壁上摇曳的烛火,漆黑的眼中倒映着那一抹暖色,淡淡的笑意浮现,却是转瞬即逝:“系统也这么八卦吗”

只是无法理解罢了,如果是因为天道诅咒的话,只需要压制本身的修为,避开触发的条件就行了。

藝如尘神情平静:“你能看出天道诅咒,那能看出吾的本体是什么吗”

……玩家的本体……我明白了。机械音停顿了下,竟带上了些许怜悯:玩家活着,才是真正的诅咒。

“哈~”

少年轻笑出声,从烛火上收回视线,失去光亮的眸中无悲无喜,随后迈步走向了洞外,机械音同时沉寂了下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来到洞外,迎面吹来的风雪中夹杂着清淡莲香,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宵身前,戴着莲冠的轻逸身影,还未有动作,对方便看了过来,微微低身行礼:“原来前辈也在这里。”

“素闲人。”藝如尘来到宵身旁,抬手回礼,微笑解释:“这是吾的义子,他的朋友出事了,吾便帮个忙看看。”

“原来如此。”素还真看了眼神情懵懂的宵,对此只是稍稍讶异片刻,随后了然一笑。

“不知素贤人怎会到此又所为何事”

“劣者觉得,前辈应该已经知道了。”

“……”藝如尘和笑容满面的素还真对视片刻,心里难得的生出了些许无奈,抬手扶额:“吾希望素贤人能明白,观想未来不代表全知全能,事事都能了然于心。”

“前辈说的是。”

素还真轻轻颔首,笑容中带着歉意,却没多大诚意:“那需要劣者再次复述一遍吗”

“有劳素贤人。”水个时长。

素还真便将事情经过又说一遍,和原来的剧情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圣耀刀赏并没有将友人的尸身带回去,还受了重伤,强撑着说完后就昏迷了过去,而他说的内容中除了宵,还有一个就是后面突然出现,抢走尸身又打伤他的红衣神秘人……

说到这里,素还真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藝如尘裸露在外,只剩下苍白指骨的双手,心里的猜测已经得到了证实,毕竟他之前受困于北辰元凰时,就差点被圣耀刀赏口中描述之人送去了仙山。后来谈无欲不想这个误会变大,就告诉了他那人的身份,所以他来此除了弄清楚夺刀杀人的始末外,还想知道一下宵和那人的关系。

听到关于红衣人的事情,宵下意识看向了藝如尘,不过他对此更多的是好奇,没有刨根究底的心思,见藝如尘没有解释的打算,看了一眼后就收回了视线。

“他们还好意思说什么擒回去问罪吾还没问他们欺负宵不谙世事,擅自毁去承诺的罪呢。”藝如尘嗤笑一声,脸上带着些许怒意:“既然定下了生死赌约,那就愿赌服输,输不起就别赌,免得带坏吾的孩子。”

素还真看着身后因为这句话,双眼骤然有了光亮的黑发少年,深感认同的点了点头,从方才的对话中就能看出少年那与稚子无异的心智,单纯得像白纸,加上宵又说过自己非人的身份,多少能猜到一些。现在却要被牵扯进莫名的纠纷当中,换作谁都会心生不悦。

“此事劣者会想办法周旋,顺便前往调查羽人的生死,若有消息,我会再来。”

“只是一件小事,吾可以解决,素贤人事务众多,还是不要奔波劳累了。”羽人非獍情况如何,藝如尘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虽然不能明说,但也无意让人浪费时间:“比起贤人,吾觉得闲人更适合你。”

素还真以为藝说的是宵的事情,听到后面带着揶揄意味的话语,不禁露出了笑容:“若是前辈能够帮劣者分忧,当个闲人也不是不可以。”

“啊呀,吾忽然觉得心口钝痛,可能是伤势又复发了,不静养个十天半个月的可不行。”藝如尘立刻抬手捂住心口,眉头皱起,一脸的虚弱。

“既然前辈伤势未愈,此事便让劣者去做吧。”比如那被带走的尸身。

“虽说能者多劳,但怎可劳烦素贤人。”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无妨,左右不过一件顺手的事情。”说说计划

“不行。”藝如尘压下再次浮现出的无奈感,一语双关后,又附加了一句:“网都撒好了,素贤人不按时去收网的话,可是会一无所获的。”

于是那张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有前辈这句话,看来这次会有很大的收获呢。”

……并不是。

无奈的情绪再次浮现,藝如尘想着要不要把仅剩不多的情绪一起封了,免得时不时的就要走神,不过想到体内蛰伏着的天道诅咒,还是打消了这个没什么必要的念头。

你来我往的又打了几次机锋,却没能把话套出来后,素还真便不打算再试探下去了,适可而止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