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秋风送爽。
地里的叶琛正在忙碌,麦苗种下去没多久,地里便开始生长播娘蒿,这种野菜又叫麦蒿、婆婆蒿,它的外型有点像是艾草,但是可以食用。
华夏有着悠久的食用播娘蒿的历史,诗经有云,菁菁者莪,在彼中。既见君子,我心则喜。
莪就是指播娘蒿,这种野菜还可以榨油,是荒年不错的食物。
但是对于冬小麦来说,却是个极其恐怖的存在,虽然说过冬时的寒冷,会要了它们的小命,但是它们每存活一天,都会抢夺小麦为数不多的营养。
别看叶家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但是农家人的本业不会忘。
天还没亮,二哥和三哥就扛着锄头过来帮忙除草。
两个哥哥都是好把式,干活速度几块,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叶琛落在后面,叶琛累的满头大汗,也只能勉强吊在三哥屁股后面。
“老幺,你没事儿的时候,多干点活,你瞅瞅你那身子骨。”二哥的语气很是嫌弃。
“各有所长么,像是二哥你,眼神好,千里之外都能看见人家寡妇洗澡时的样子,”叶琛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三哥,长处就是踏实,谁看一眼就觉得这人可靠,值得信赖。”
“那你有啥长处?”
“我么!长得俊算吗?别看弟弟我三十多岁了,长得还跟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样,这十里八乡的大闺女、小丫头,就没有比喜欢我的。”
大旺和大福齐齐摇头。
哎,这一点没法比,谁让人家样子随老娘呢。
大旺心眼子多,笑着说道:“听说最近奚族的那个大小姐,又来作坊坐堂了,还拉着你吃西瓜,喝汤水”
老三跟老二对视一眼,讷讷的说道:“老幺,你脑瓜子灵活,唯一可惜的就是你这样白嫩的脸。
哥哥也没想到,你这年纪越大,脸反而越白净了,这也太惹女人了。
你可小心点,奚族终究是异族,大哥当年最讨厌他们,而且人家卢县令对咱们家也不错,你不能总晾着人家,我跟你二哥在县里卖汤,人家都隔三差五来喝,还带着县吏们来喝,那些虎视眈眈的青皮混混,就没有敢来捣乱的。”
“我说这些,你明白么?”
叶琛苦笑道:“你们别胡说八道哈,奚族大小姐也好,卢县令也罢,我们都勉强算是同僚,同僚你懂么,就跟作坊里干活的工人们关系差不多,哪里有你说的那些事儿。”
老三憨笑道:“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说着,就忽然开始恼火,狠狠地瞪了一眼老二,“我就说咱们家老幺还记着云衡弟妹呢,怎么可能有鬼心思,你就是瞎操心!”
老二剜了一眼老三,骂了句,“你懂个锤子!”
叶琛无奈苦笑,心里却泛起一丝苦涩。
云衡啊,云衡,你这是给我惹了大麻烦。
你到底是凉凉了,还是跑到某个地方藏起来了,你这样我就很辛苦。
我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还有,万一哪天你真的活着,我们相认了,你认我这个二号位的老公么?
到时候你可得感激我,我为了你,守身如玉,顽强抵抗着封建势力的压迫,我容易么我。
杂乱的思绪,被蔫黑鸭的货车行驶的躁动给打断了。
叶大旺看着一辆辆官家的马车行驶出村子,砸着嘴道:“老幺,跟二哥说说,你这一年到头能挣多少钱?你这又是卖鸭肉,又是杂货铺,最近还搞出个货郎,让一个村子的人给你卖货,这钱不得跟涨了腿一样地往你家里跑?”
“费个屁话!”叶琛嘴里骂着,从腰里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拿去,给人家治伤!你也够狠的,打断一条胳膊也就算了,怎么还让人家下不来床呢。”
叶大旺看着银子,馋得不行,但是终究没伸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