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看不出自己身体不舒服。
公公这么一说,她觉得再受再多的委屈也无所谓。
起码公公是知道疼孩子的。
她现在就是有些害怕,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受影响。
没多久,刘大夫便被大壮拽着过来了。
刘大发是清河村的村医兼兽医。
不过这两年收成不好,刘郎中的日子过得也挺辛苦。
因为大家一般小毛病根本不找他,大毛病找他也没用。
到时候隔三岔五,谁家牲口不舒服,他能挣点闲钱。
听说赵菁菁身体不舒服,村里的妇人们也跟着过来凑热闹。
不少妇人都站在院子里等啥情况。
刘郎中的技术还是可以的,把了把脉,好半天才说道:“没啥事,动了胎气而已,咱村里一般喝点红糖水,休息休息就成。”
叶琛一瞪眼,“郎中,这是活人,动了胎气,还喝红糖水,您赶紧开药。”
刘郎中有些羞赧道:“老蔫,这开药得花钱,要不叔把方子写下来,你自己去山里摘点草药?”
一群妇人也在一旁凑热闹。
“老蔫,动胎气而已,小事小事。”
“是啊,老蔫,当初生了小花当天,我还去割稻子呢,一边儿流血一边儿割,也没啥。”
叶琛头大,这便是封建社会的顽强生命力吗?
自己儿媳妇可不能这样。
赶忙对郎中说道:“大夫,您赶紧开药,别管多少钱,用最好的药。”
刘郎中见叶琛坚持,便缓慢开口道:“那可是你说的,出诊费你得给老夫一文钱,安胎药八文钱一包,你家儿媳妇这种情况,起码得吃四天,一天两顿,一共是六十五文钱。”
“我滴乖乖,老蔫,算了吧,这点小事,喝点红糖水得了。孩子没了,大不了再生,挣钱不容易。”郎中报完价钱,又开始替叶琛头疼。
赵菁菁一听价钱,也是小脸刷白,“爹,我感觉我好了,我都能跑,别开药了。”
她还是分得清一文钱和六十五文钱的区别的。
“我是一家之主!这事情我做主!”
叶琛喝了一声,转身去屋里取来铜钱,今天挣的钱都锁在柜子里。
他数出来六十五文钱,交给了郎中。
站在门口的妇人们,就见哗啦啦的铜板进了郎中的腰包。
郎中的那张老脸竟然有了质疑人生的模样。
“谁说老蔫虐待儿媳妇来着?”
“我都想做他儿媳妇了。”
“做儿媳干啥?老蔫生得那么俊俏,又正当年,做他媳妇啊。”
“老蔫看不上我来,我要不让我闺女试试?”
妇人们开始习惯性地歪楼,这时候不知道是谁说道:“老蔫这是真挣钱了,你们闻闻,这是好米的味道,还有猪肉呢,真香啊。”
、“老蔫真细心呢,我刚才还看见了大骨头,那东西也是保胎的,我怀孕的时候,我娘让我喝过。”
“真羡慕老蔫的儿媳妇啊,当初我公公要是舍得给我花钱,我也不至于让大娃流了。”
“对了,我记得老蔫还欠我们家孩子钱呢?这给赵菁菁这丫头治病,他不会没钱负料钱了吧?”
“对啊,我家孩子也有呢。”
赵菁菁将郎中送出去,聊了几句,便安排大壮去取药。
赵菁菁身体没有大碍,叶琛也放下心来,脸上露出笑容,“各位嫂子、大婶请放心,我给大家结账。”
他这话放出去,村里来了不少人。
别看送东西的时候是孩子,领钱的时候来的都是大人。
叶琛拿来一个小本本,拿着炭笔,写着简单的账目,最近他的繁体字学习有所进步,读书有点难,那玩意涉及断句和翻译,但是做账没啥问题了。
他笑着说道:“一个个来,不着急,排好队。”
“栓子娘,六文钱,拿好了。”
“铁柱娘,十八文钱,拿好了,谢谢您家的支持。”
叶琛的手里有账本,肯定不会出错,很快便将钱给结清了。
村里人本来担心叶琛会赖账,所以亲自过来讨要。
见他一分不差地给结清了,这些人又担心,“老蔫,这甘草根还收吗?当初你媳妇收了一回就不收了呢。”
叶琛依然笑道:“收!还是老价钱,三文钱一斤。”
村里人对这个价格相当满意,山上和荒地里的甘草到处都是,只要挖挖土就能获取,这相当于白捡的钱。
反倒是叶老蔫,辛辛苦苦忙活一天,好不容易赚到一点钱,看个病,清下料钱,就啥都不剩了。
庄稼人,庄稼婚。种地才是人上人。
就在大家心满意足,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老四,这甘草根挖起来可费不少力气呢,一斤才给三文钱,是不是有些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