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了几十年的老小区,如今绝大多数区域已成一片废墟。
围挡打了起来,售楼部建了起来。
夜幕之下,偶有机械轰鸣工作。远远的,一栋七层楼房屹立在废墟之中,点点灯光,似摇摇欲坠。
刘思远每次来这里都挺有感触,似是而非的记忆。有的模糊,有的清晰。
他作为居民,并不想被拆迁。
但这又是没法拦阻的趋势。
总不能一直住到楼房倒塌的那天。
而且只要拆迁补偿达到绝大多数人满意,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道路已被损毁,有的路基都不见了。坑坑洼洼的土路蔓延,车子通行越来越颠簸。
刘思远索性让司机停车,从中走了下来。
司徒静跟他并肩,远远看了眼那栋孤零零存在的楼房:“你在这住过多少年?”
“有记忆的时候就在这住,去都城后才很少回来。你小心点,这种路穿高跟容易崴脚。”
似言出法随,话落,司徒静顿时踉跄了下。扶着刘思远肩膀,堪堪站稳:“这么晚来这里根本没用,被反复的折腾,柳冠云肯定早成惊弓之鸟。你信不信就算到他家门口,都不带给你开门的。”
“都说了我自己随便来看看,让你回去休息。”
“我不是担心你一个人害怕么!走慢点,扶我一下……”
不等他动作,司徒静自然先揽住了他胳膊。
宛城的温度还没降下来,她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衣。凉凉的触感,炙热的反常。
刘思远别扭,不经意看了她一眼。
近距离,女人发梢被吹的有些凌乱。精致的穿着跟糟糕的环境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鲜明的让刘思远顿有感触。
他一直因为司徒静的身份,对她不缺戒备。
真的接触下来,才发现她人其实很真诚,至少他感受的到。除此,他还从一向强势的司徒静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她这会全无平日气魄,走路间颇显畏畏缩缩,聊天言不由衷。
他快一点或者慢一点,她跟的很近。
刘思远疑惑:“你怕黑?”
“嗯,我一个人从不敢走夜路。你如果把我自己丢在这,我肯定有多快跑多快。”
“在怕什么?”
“不知道,就是种说不出来的恐慌。小时候怕脏东西,长大了怕人……你别离我太远行不,过来。”
刘思远由着胳膊被重新搂住,放慢脚步。
司徒静眼睛眨了下,波光粼粼:“被个美女搂着,你好像挺勉强的样子。”
刘思远装没听到,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的那栋楼:“估计等会我敲门的话,柳冠云不会开。”
“你还真准备去他家里!”
“对啊,总不能白跑一趟。”
司徒静道:“我倒有办法可以帮你把门叫开,准备怎么感谢我。”
“再请你吃顿饭。”
司徒静嗔怪:“你是不是除了吃饭没别的感谢方式?缺你那顿饭啊。我不但能把门帮你叫开,还能让柳冠云客客气气的跟你沟通。”
刘思远直接:“你想让我怎么感谢?”
“我还没想好,办完正事再说。”
进入监控区域,环境也被灯光照亮了许多。司徒静低声在刘思远耳边交代几句,先一步进入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