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仕初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便一一道来。
“第一次杀人,是在河边,那些士兵在下水之前吃了菌子,那种菌子本无毒,但下水之后被罗非鱼咬了,就会产生毒素,进而导致死亡。”
“河中的罗非鱼,是我放进去的。”
何心然却摇了摇头,“温大人,虽然你这话看似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
她掰着手指分析道:“首先,罗非鱼在这条河中这个季节本来就有,不需要你另外放进去;其次,菌子和罗非鱼要真能产生毒素,那为什么他们死后体内检测不出毒素来呢?”
温仕初反应很快,立即道:“那这条河道我观察过了,确实没有罗非鱼,至于毒素……那是因为被河水冲刷干净了。”
何心然叹了口气,“既然温大人还是这么执迷不悟,那就说说你第二次杀人的过程。”
温仕初想了想,这次回答的谨慎了些。
“那几个中银针的,没什么好说,是我趁他们不备做下的。”
他不敢再多说了,否则说的越多,漏洞越多。
只可惜还是逃不过何心然的敏锐洞察。
“啧,温大人,你做了这么多年军师,就只有这点道行吗?”
一句话,直接把温仕初说的面红耳赤。
其实不是他道行浅,而是他实在不擅于撒谎。
“我所言非虚,若何姑娘不信,那也没办法。”
“好,那第三次呢?”
这次的回答温仕初明显放松多了。
“这次我是想把他们军帐中的人全部杀掉,已经下了迷香,不料一个那个小兵起夜回来晚了,发现了我,所以我才对他动手,只可惜被发现了。”
温仕初一脸惋惜,目光看向那垂死的小兵,幽幽地道。
“可惜了,没能给你个痛快,要怪就怪你命短吧。”
小兵瞬间瞪大了眼睛,脖子上的血流的更多了。
他拼命想要发出声音,但已是逐渐模糊,抬起带血手,艰难地写出一个字。
不。
写完这个字,似乎耗费了他所有的生命力,最终无力地垂下手,没了声息。
何承嗣愣住了。
他的双手和身上沾满了小兵的血,神色有些茫然和难以置信。
何心然看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上次看到他这样还是上次。
她轻声到道:“水绿,把嗣儿带出去,魈魅,让人把尸体处理了。”
“是。”
军帐内只剩下了何心然,褚煜明以及温仕初和一众将军军师。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即便青竹默默点上了熏香,但那种血气还是在鼻尖萦绕。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还跪着的温仕初身上,等着他的结果。
何心然与褚煜明交换了个眼神,随即继续问道。
“温大人,你确定事情都是你做的对吗?”
“对。”
温仕初神情坚毅,似乎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褚煜明饮了口茶,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可本王觉得,你并非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