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愚者(2 / 2)

这么说黑夜女神、风暴之主,还有克莱恩莫雷蒂记忆中其他的正神,其实也是非凡者

这些颠覆性的消息如果放在平时,或许会把周明瑞震惊的说不出话,但此时,他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现在你可以坐上来了,从第一步开始。”

黑袍下的身影看着周明瑞在自己的引导下坐到了长桌上首,继续说道:

“大殿穹顶这些绯红色星辰,每一颗都象征着一个信徒的灵魂,也可以联系到已经与这里建立联系,但又没有成为信徒的人。”

“你可以把这片灰雾浅显的理解成我的神国,也可以理解为我和我的信徒们开会的地方,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寻找你的信徒,你的助力。”

“相信我,如果只靠你一个人,只有序列七力量的你,你可能连取代我的位置,让我彻底解脱都做不到。”

周明瑞在祂的指导下伸出了双手,两只手分别对准了几颗星芒微弱的绯红。

不过他并没有急于开启属于自己的故事,反而先侧首看向了鬼魂般浮在他身旁的身影。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黑袍下的身影愣了一下,似乎没有预料到要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

祂第一次表现出了疏离。

“你可以叫我‘诡秘之神’,这是曾经我的信徒对我的称呼。”

周明瑞点了点头,指尖蔓延出的灵性触碰到了那片繁星。

荡漾的水纹模糊了绯红色的星空,更加深邃的色彩从繁星内部爆发,如同梦幻的焰火,点燃了沉睡在这片灰雾上的力量,三道模糊的身影在一阵深红色的光芒闪过后,出现在了长桌两侧,其中两道连带着古朴的座椅一并产生了变化,令椅背上浮现出抽象化的符号。

“阁下,这是哪里”

“您想做什么”

披着黑色长袍的身影不知去了哪里,周明瑞目视着或惊恐或兴奋的来客,目光移到了其中唯一一位散发着极端恐惧与震惊、激动混杂的女士身上。

他大致扫了那留着褐色长卷发,瞳色淡蓝的身影一眼,身体像是做过千百遍一样,熟稔靠向了椅背,十指交抵。

“你们可以称呼我”

“‘愚者’。”

南大陆,特伦索斯特第二帝国,真实造物主原地上神国所在的圣亚伦斯城。

蓝色工人制服胸口处挂着一枚黄铜眼睛标牌的工程师,正认真核对着以奇迹般速度拔地而起的新城区是否符合规划,扣着安全帽的额头上满是大汗。

“快把老房子拆下来的材料放进来,边境线那边还指望着它们填城墙窟窿呢!”

身高两米多,活像个小巨人的大汉挥舞着双臂招呼着自己或操纵活尸、死尸,或亲自扛着建材喘气走来的同僚,时不时还不忘转头叮嘱,撑着‘秘法师’制作的空间袋的普通人同僚小心磕碰。

蔚蓝的天空上,有着精灵特征的蓝发女士在狂风托举下大声呼喊着,驱赶那些围在施工现场看热闹的孩子。

一片忙碌又欣欣向荣的景象。

“殿下,新城区和火车站之间还需要一条水泥路,可能还要麻烦您。”

核实完规划表的工程师急匆匆地跑到了一个颇有马戏团风格的棚子下,又仓促的刹住了车,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才开口说道。

“需要多长,你先疏散附近的人。”安提哥努斯平静的接受了突然增加的基建任务,幽暗的双眼更加沧桑了一些。

“好,我现在就去”微微欠身的工程师突然停下了动作,只见安提哥努斯如木偶般僵在了原地。

紧接着,工程师脸上闪过一丝惊诧,随后紧忙闭上眼背身走了出去。

层层叠叠的星光大门在魔狼之子身后开启,为四周染上了一层如涟漪般晕开的梦幻色彩。

世间唯一还能活动的“旅法师”——罗曼安布罗休斯脚步中透露着激动与焦急,闪到了眼前人的身前,表情严肃。

“你也感觉到了”

安提哥努斯已经恢复了平时处变不惊的样子,默默点了点头。

“我感受到了主感受到了源堡的召唤。”

“看来我们派到北大陆的人成功了,”罗曼紧皱着眉,飞快回忆道,“应该是埃里克撤回后的那次,克斯玛和他的部下。”

半白的长发飘了起来,安提哥努斯闭了闭眼,轻声道:

“我的占卜失败了。”

“我来的路上就试过了。”罗曼激动的有些无措,言语行为看起来更像“水手”而非“学徒”。

祂深呼吸了几次,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语速放慢了许多。

“我想要去趟鲁恩。”

“你会回不来的。”安提哥努斯摸了摸脸颊上的粗黑短毛,祂想了想,“你不信任查拉图”

“不,”罗曼否定了祂的猜想,“从老查拉图开始,查拉图家族就一直是造物主和主的忠实仆从。”

“但现在不一样,我们不知道北大陆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主肯定正处于某种虚弱的状态,否则主早就发布神谕,甚至借源堡广域通告全国、全世界,讨伐那几个背信弃义的贱种了。”

“主如果处于虚弱状态”罗曼脸上的表情逐渐恐怖了起来,“我没办法相信我们这三条途径下的任何一个人。”

安提哥努斯沉默的看着祂,没有在意自己也被划到了不被相信的一方,依旧平静道:

“查拉图没有僭越的本事,祂也成为不了三神,反而你急匆匆地赶到北大陆,才会给主带来麻烦。”

“虽然占卜没有成功,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除了我们这三条途径的天使,没有人能得到消息,只需要想办法确定,源堡的气息是主主动通过标记传达给我们的,还是源堡自发的行为。”

罗曼猛然抬起了头,对上了安提哥努斯担忧的目光。

“就是你想的,”安提哥努斯点了点头,“如果阿蒙也感受到了源堡的震动,该怎么办”

“天上只有一个太阳,地上只有唯一的主,圣洁伟岸的造物主您投下目光”

被银白荆棘笼罩的无尽荒野上,流浪的法师抵着戴在右眼处的单片眼镜,一个人在能吞噬一切的黑暗中穿行着。

祂嘴里哼着两千多年前造物主时代的童谣,微微翘起的嘴角噙着真实的喜悦。

一望无际的黑暗占领了地平线,只有稀疏的闪电从天际掠过时,才能看到很远处城邦亮起的灯火。

不断偷着自己与城邦之间距离的阿蒙须臾间来到了城墙上,俯视着这些仍信仰着造物主与“诡秘之神”的人们,看向了正有信徒出入,供奉“诡秘之神”的教堂。

“我亲爱的叔叔,您可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