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让你知道,什么叫退让,什么叫得寸进尺!”
夜沧辰说着再次向前面走了一步,“十七年前,我远离京城,让你继承大统,这叫退让。”
夜帝再次后退一步。
“在我远离京城前,你便夺走我手里的所有兵权,这叫得寸进尺。”
“我不与你计较,为你练兵,任你调遣,为你做着最后能做的事情,这叫退让。”
“你去了洛城后,回京便下圣旨让我孩子入宫,这叫得寸进尺。”
“我为不让皇嫂为难,忍痛割爱,让洛寒入宫,这叫退让。”
“洛寒入宫近九年,你不闻不问,不帮不护,这叫得寸进尺。”
夜沧辰每说一句话,便让夜帝走一步,夜帝则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直接他的背靠到书桌,退无可退,夜沧辰才停下脚步。
“自你登上这个位置,为让你宽心,免你猜疑,我一退再退直至现在退无可退。”夜沧辰极认真,愤怒的盯着夜帝:“我说过,我有我的底线,但是皇上你好像从不放在心上,也不相信。如今,我夜王府的儿女入了京,倒好像是谁都可以欺负一般。从今天,从现在开始,谁人也别想再欺我儿女,人欺杀人,鬼欺斩鬼!”
夜帝被夜沧辰的阴狠吓到,此刻的他跟十几年前,他认识的那个夜沧辰一模一样,只要是自己在意的,想保护的,不管是谁都不能欺负半分。
夜沧辰直视着夜帝,指着他背后只有皇上才能坐的位置,“你的位置,我从未想过。以前我没有要,以后自然也不会要,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也只再跟你说一次。但若是你敢再任人欺我妻儿,你害怕的我都会让他成真。如若你不信,大可试一试。”
夜帝从未想过,臣服了他这么多年的夜沧辰有一天会这般对他说话,这样的冲击力与惧畏感同时在心底里涌起。
他相信,夜沧辰真的会按照他说的做的,他会的。
可是如今,他已经是皇上了,是整个夜玺国权势最大的人,他又如何能被夜沧辰所吓到,“你,你在威胁朕吗?夜沧辰,朕不……啊”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夜沧辰夹住脖子,夜帝惊恐的瞪视着夜沧辰:“你你你,你想做什么?!”
夜沧辰握着夜帝的手微微用力:“看样子你还是不信,如今我整个夜王府的人都在京城里。若是你不给我们好日子过,我们的确会没有好日子过。但如果你不给我们好日子过,你以为我会让你过好日子?夜子言,我有什么样的能力,你比谁都清楚。即便我现在没有实权,可是杀了你这件事,对我来说还是很简单的。”
夜帝只觉得自己脖间的痛意越来越甚,呼吸也变的有些困难起来:“皇叔,皇叔,你,你……”
“人若是被逼疯了,就不是人了。”夜沧辰的手轻轻从夜帝的脖间移开,“不要试图去逼疯我。”
说完夜沧辰转身向门口处走去,走到门口处,回头,双手抱拳作揖行礼,“臣,退告。”
夜思天行完礼后起身,深深的看了眼夜帝,转身离开。
看着夜思天的身影从御书房里消失,夜帝整个身子靠着身后的桌子,瘫到了地上。
多少年了?
至从他坐上了这个皇位便再也没有被人这般威胁过,也没有感觉到过害怕。可是方才,夜沧辰的手在他的脖间时,他却害怕了。
他是真的害怕了,因为他太了解夜沧辰了,他知道,他真的会杀了他的。
离开前,他那般恭敬有礼是在告诉他,如果他有所收敛,不再任人欺压他夜王府,那么一切如常,相安无事。他会好好做他的夜王府,对他俯首称臣。可若是他再任人甚至欺压他夜王府,他便真的会鱼死网破了。
人若是被逼疯了,就不是人了……
夜帝是真的害怕了,他明白即便是他现在让人将夜王爷府的人都抓起,砍头,夜沧辰仍会有办法杀了他。
他做得到的!
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些,夜帝心里的那些愤怒才更无法宣泄。如今已是皇上的他被威胁了,可是他却却不得不接受那样的威胁!
夜帝气的起身,随手拿起御书房的东西便砸了起来,直到满地狼藉没有东西可砸时,夜帝才气喘吁吁的停下。
他气,气他已经拳握天下,却还是惧怕夜沧辰!
他更气自己不敢去拼,因为他怕万一,怕万一真的被夜沧辰杀了。他夜沧辰死有余辜,可是他不能冒险,他如今坐拥整个夜玺国,权倾天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怎么能死!他自是要活着的,不仅仅是活着,他还要长生不老!
夜帝待心绪平稳了以后,唤着外面的人道:“来人。”
进宝进入御书房内,看到里面的狼藉半点反应也没有,像是没看到般。
“找人来整理一下。”夜帝交待。
“是。”
夜帝看着进宝,“你此刻看到的若是传出去一个,这就是你过的最后一个新年了。”
进宝闻言忙跪地,“奴才不敢,奴才遵旨。”
夜帝满意的离开了御书房,跪在地上的进宝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滴,现在这差事是越来越难办了,每日的命都是拎在手里的。
≈
夜后的宫中,夜后位于殿中守座,成贵妃为次座,其他的妃子则在殿内坐着发。
魏书雅极得意的坐在夜后的身边,待众人给夜后拜完年后,她便迫不及待的出声:“夜小郡主,你这个夜玺国第一大美人,今日怎么带起了面纱?你这般给皇后娘娘拜年,心里对皇后娘娘可有半分敬重。可是还怪皇后娘娘前些日子责罚你?”